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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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之前有多傲慢，现在就有多卑微。这样见风使舵的人季迁羽见多了，并不觉得稀奇。她摇摇头，懒得和这种人计较。

男Beta识趣的向后退两步，干笑两声，看向江慕遥：“小姐。”

江慕遥不耐烦的挥挥手：“滚吧。”

男Beta大气都不敢喘，弯着腰就出去了。

迎着妹妹好奇的目光，季迁羽咳了两声，干巴巴的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江慕遥，你喊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慕遥抢过话头，她两眼弯弯，笑得甜美：“叫我姐姐就行了。”

妹妹眼睛一亮，姐姐的朋友并不多，每个她都认识，而这个漂亮姐姐以前从未见过，“江姐姐，你好漂亮呀。”

这话把江慕遥逗笑了，她忍不住上手揉揉季迁欣毛绒绒的脑袋，“你也很可爱。”

季迁羽：“……”她万万没想到在她眼前一向懂事的妹妹嘴可以那么甜，两人刚见面火速打成一片，她反倒成这个房间里最多余的那个人了。

她木楞楞的站在一旁，一时间有些无措。

等那对互吹姐妹终于结束对话，她才有空插上一句：“你要好好感谢这位……江姐姐。是她帮忙找来那么好的大夫。”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而生硬，低下头避开江慕遥的视线。

江慕遥倒没觉得有什么，回答道：“都是同学，应该的。”她捋了捋耳边散落的发丝，难得笑得这么温婉含蓄，季迁羽又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穿她虚假的面孔。

妹妹的目光在她们两个人游移，姐姐待人向来客气而冷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姐姐在哪个人面前这样的拘谨无措，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顺从。

尤其还是这样一位漂亮的Omega小姐姐。

更重要的是，她接下来的话一定会惹姐姐生气，但这个漂亮姐姐在场的话，姐姐应该会有所顾忌吧？季迁羽虽然把妹妹保护得很好，但是出生于混乱的贫民窟，权衡利弊是刻在骨子里的。

季迁欣几乎在瞬间做好决定，心在“砰砰”地剧烈跳动，大着胆子把心里预想的话说出口，声音发颤：“可是姐姐，我不想治了。”

这话一出，季迁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声音冷的能掉出冰渣子。

“季迁欣，你再说一遍。”

语气中的冷意蔓延到狭小的病房中，江慕遥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消失，诧异的看向她。更不用说被询问的当事人。妹妹脖子往下一缩，手指不安的扣着被子，面对姐姐凌厉而压迫的气场，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

沉积多日的疲惫被妹妹一句话全都激上来了，她对妹妹病情的担忧以及手术费、生活、学业的多重压力，一瞬间尽数袭上心头。她从前不会觉得辛苦，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但是在这一瞬间，除了愤怒以外更多的是疲惫，还有迷茫等等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为了妹妹那么努力的去借钱，打工还债，尽可能地给予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资源给妹妹，所有的所有换来的东西，只得到一句“她不想做手术。”

她接活流血受伤时不会哭，做再危险的工作时也不怕，在外不得不向别人弯腰低头，因种种原因被瞧不起、被羞辱时她也可以忍。

妹妹的一句话射穿层层铠甲直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又一棒打中她的头部，脑袋嗡嗡的响。

往常高速运转的大脑现在处于死机状态，除了快要爆炸的负面情绪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季迁羽下意识地往病床前又踏了半步，弯下腰逼近妹妹，两人距离不过半尺，周身带了几分压迫感，再次询问。

“你刚刚说什么？”

压迫的气场、极其简短的发问和季迁羽近乎冷酷的神情差点把妹妹吓哭，她下意识地求助般看向江慕遥，“江姐姐……”

刚才季迁羽也短暂的把她吓到了，不过从那样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以后，她看季迁羽就像一只不知道怎么守护自己最宝贵东西而显得愤怒无助的大狗狗。

江慕遥把季迁羽往后一薅，转头瞪她，“你那么凶她干嘛？”

熟悉的语气和声音将季迁羽从那种疲惫的情感堡垒中拉出来。她慢慢镇定下来，声音恢复到往常的音量，回应道：“我哪有凶她？”

江慕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随即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我来说。”不由分说地把季迁羽往外赶，“你去外面呆着，我不喊你不准进来。”

季迁羽看向江慕遥，“可是”

江慕遥：“可什么可，赶紧出去。”见季迁羽还站在原地，伸手不耐烦的将她往外推，半是催促半是威胁：“这才几天啊，你就不听我话了？”

季迁羽自然是明白江慕遥的意思，只是落在旁人耳朵里难免显得暧昧不清。迎着妹妹胆怯又探究的目光，季迁羽脸烧的慌，她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顺从的走出病房。

江慕遥嫌她走得慢，一把将她推出去，“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季迁羽转身望着紧闭的房门，脑袋发懵，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子的。她无奈的靠墙闭上眼睛，果然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旦扯上江慕遥，就会变得很复杂。

房间内，江慕遥挂着温柔而和煦地笑容，语调轻快，“总算把那个讨厌的家伙赶出去啦。现在可以跟我说一说，你为什么不想做手术吗？”

在经历过季迁羽凌厉压迫的气场后，被一个漂亮姐姐这样温柔的询问，这样的反差令季迁欣松懈下来。刚刚绷紧的情绪倾泻而出，她瘪瘪嘴，忽然“哇”的大声哭出来，扑到江慕遥的怀里。

江慕遥猝不及防，搂住这个嚎啕大哭的少女，怜爱的拍拍她的后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季迁羽这个家伙怎么带孩子的？

站在门外徘徊的季迁羽原本就很紧张，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哭声，什么也顾不上，“唰”地推开门。

江慕遥对她狠狠翻了个白眼，语气很是不客气：“你进来干嘛？”

猛然看见妹妹和江慕遥抱在一起，季迁羽微微一怔，询问道：“她怎么哭了？”

江慕被这个憨比问题弄无语了，她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学神同桌本质是个憨货。

“还不是你惹的！出去！”

季迁羽：“……哦。”她老老实实的关上门，不敢再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