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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一词出自前朝名相房玄龄,因为其妻宁愿喝下毒药也不愿意让房玄龄纳妾,而那毒药是唐太宗让人准备的醋,于是世人便用“吃醋”来形容世人独占一份感情而对别人的介入产生嫉妒之意。
虽然周纾刚才的行为颇像吃醋,奈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她道:“我只是为四郎着想,免得四郎逢人便这么说,怕是会惹来祸端。”
祁有望也不失落,反而笑嘻嘻地道:“小娘子放心,我日后只夸小娘子,也只说给小娘子听!”
周纾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一丝丝独占了某种东西的满足感和窃喜。
这种心思无论怎么看都像祁有望说的“吃醋”,周纾不敢再往下想,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又想起没过多久便是祁有望的生辰日了。
时人过生辰并不会大肆庆贺,除非是遇到整数的生辰,如三十岁、四十岁等,当然,像皇帝、太后的生辰是每年都会庆贺的,为此还特意设了“天宁节”、“天圣节”等节假日。
寻常人家也就一家人吃个饭,长辈给还未成年的孩子送份礼物便罢了。
祁有望每年的生辰收到的基本是长辈给的钱,又或是吃一顿好的,至于旁的倒没有了。
加上她原本对这些便不太看重,以至于周纾给她送了一顶幞头时,她还以为是自己送簪子的谢礼。不过看那顶幞头的针脚似乎不怎么齐,除了布料好一些外,看不出是哪家卖幞头的铺子的。
也幸好祁有望没有开口说针脚不齐的话,周纾见她没有嫌弃,反而还喜滋滋地戴上,便松了一口气,道:“本想等四郎生辰那日再送的,只是那日有抚州的茶商来谈买卖,怕是没法亲手送给四郎,便提早送了。”
祁有望:“啊,原来我生日要到了啊!”
朱珠道:“那可不?小娘子可都记着四郎君的生辰日呢!为了赶在那之前缝好这顶幞头,有好几夜都很晚才睡下的呢!”
意识到这是周纾亲手缝纫的幞头,祁有望高兴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小娘子记得我的生辰,还给我缝制幞头了!”
“议亲的定贴便有你的生辰八字,我怎会忘记?”周纾刻意忽略她那傻笑的模样,因为怕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出来。
至于那幞头,确实是她亲手缝纫的,不过因为她不擅长女红,所以缝制出来的幞头被她娘陈氏嫌弃了好久。
原本她想着干脆去买一顶算了,可是想到自己当初送给祁有望香囊时,祁有望以为是她缝制的,便如获珍宝似的,她便按下了去买幞头的心思,难得向陈氏请教如何缝纫。
周纾毁了好些布料才缝制出令她较为满意的这一顶。
祁有望心里的想法很多,她问:“那日与抚州茶商商谈何时会结束?”
“左右是得回家吃晚食的。”
祁有望眼睛骨碌一转,周纾不知她这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见她不愿意说,便也不问她。
等到了祁有望生辰那日,她在祁家与家人吃过了午食,又在方氏那儿拆了众人送给她的礼物,——方氏送了她一份地契,吴氏送了她一张伏羲式琴,祁二郎与郭氏送了她一套宣州的文房四宝,甚至是祁三郎也送了一幅字画给她。
当祁家的人发现方氏将她的嫁妆,——楮亭乡那边的林地以及别处的一些田地送了一大半给祁有望时,他们一点都不吃惊,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除了方氏,祁忱将名下的几顷田产的收益也给了祁有望,虽然还未正式立下文书,但是谁都知道,祁忱这是提早给祁有望分好了家产。
祁二郎与祁三郎也没感到吃惊,祁有望也是吴氏提及才知道,原来祁忱当初同意祁三郎娶妻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提前分好家产,只不过还未向族里公示,也未立好文书,因为一旦立了文书,别人便可以拿“父母在不分家”的世俗规则来说事了。
祁家田地五六十顷,而祁有望所得不过几顷,已经算少的了。所以方氏将她的嫁妆,名下的林地、田地一大半分给了祁有望,祁家人也不会说什么。吴氏也还有嫁妆,将来自然也是祁有望的。
祁有望从依附祁家生存的四郎君一下子成为了名下资产数顷的小地主,她觉得除了收入变多了,分家这一日也提早到来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于是她又没心没肺地带着一堆食材出了家门。
周员外与陈氏是知道她要过来的,因为她派人提前跟他们说了,还说要吃火锅。
火锅是什么,周员外与陈氏并不知晓,不过等她来了,又让人布置开来,才知道原来是要涮着吃菜。
祁有望道:“天冷就是要打火锅才好吃!”
陈氏问她:“为何叫火锅?”
祁有望道:“我也不知道,听来的说法,大概是火在烧锅,所以叫火锅吧!”
火锅自古便有,只不过名称确定下来的时期比较晚,这会儿大家都有涮锅的习惯,却没有固定的名字罢了。
一般情况下,以什么食材为主便会以什么食材命名,比如煮羊肉为主,便叫“山煮羊”。
祁有望带了九种食材过来,有荤有素,还有各种调料。她无不庆幸这会儿已经有花生、土豆以及辣椒等食材的出现,因为有了这些食材,她制作调味料时也能找回后世的那种打火锅的感觉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快些,才酉时,天就渐渐暗下来,周纾的马车也缓缓地停在了周家的门前。她听说祁有望来了,也不感到诧异,而是带着笑容地进了屋。
在堂上,她看见摆开来的圆桌,桌上放着一个炉子,炉上是一口大锅,而炉子底下则烧着炭火,左右摆满了各种菜与肉。
锅中是一锅沸腾的白色浓汤,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同时也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小娘子,快过来吃东西!”祁有望眼睛亮闪闪的。
周纾解下鹤氅给朱珠放好,又看着端坐在桌旁,目光却一直在锅上的爹娘,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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