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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抖了抖,顿时感觉不妙,这小子不正常,她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小徒儿,你笑的不怀好意,坦白从宽,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顾延乖巧的摇头:“师傅,我没有。”

谢筝,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

顾延拿出十二般的勤奋刻苦,把那本武功心法摆在上面,殷勤道:“师傅,你给我讲讲,这话是何意?”

谢筝看了一眼繁杂的古字体,眼睛疼,她一个字也看不懂,这身功法就是继承原主得来,一个武渣怎么好意思,误人子弟怎么办!

顾延把书送到她眼前:“师傅。”

谢筝一脸淡定,脑识里却在疯狂呼叫:“八八八,八八八!快跟我滚出来!”

八八八愁着眉,哎呦一声,真的头疼。

弄了半天,终于解释明白了,谢筝舒了口气,真他么不容易。

顾延把心法秘籍藏到床下,他心底始终有个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傅,你难道不问我,那日在云峰山上事?”他跟魔教有了牵扯。

谢筝耸耸肩,反问道:“问你?你会告诉我所有的事?”

顾延一时哑言,不会,他也只会编造谎言,不说真话。

不得不说,他师傅还真是了解他。

夜里,顾延辗转反侧,睡不着,那个女人的话,一直在自己脑子里,挥之不去。

顾延蜷缩着身子,手里握着那枚玉扣子,低声自语道:“娘亲,你说我应该相信她吗?”

日子一晃,又过了几月,隆冬已至,江南落雪了。

城外酒肆的生意照常,客人来来往往,梅雨时节酿的酒,窖里还囤放着不少。

谢筝看着外面落雪了,江南的小雪,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当夜,谢筝也跟顾延送了一坛去。

见到谢筝,顾延收起古籍:“师傅你怎么来了。”

谢筝手里拎了一坛梅子酒:“这不是见你最近伤了筋动了骨,喝点酒,补补身体。”

顾延还第一次听说,酒可以补身体。

他闻着空中一股梅子酒的甘甜味,若有所思,酒还没开封,味道不应该如此浓郁啊。

顾延道:“师傅,你身上有梅子酒香,你老实说,是不是偷偷先喝了。”他严重怀疑,就是师傅偷喝了。

谢筝额角跳了跳:“你师傅再不济,怎么可能做出偷喝酒的事!”

你这个欠收拾的臭小子,谢筝给了他一锤。

顾延闷哼一声,接过酒坛子,嘴里嘀咕:“没偷喝就没偷喝,动手做什么。”

他的伤还没恢复。

嘀咕完,谢筝又朝他动手,没使用内力,直接跟他过招,顾延一边躲着,一边护着怀里的酒坛子,生怕掉地上,碎了可惜了。

一招一式间,顾延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变得轻盈了,动作也敏捷了不少,他诧道:“师傅,你给我的心法当真神奇。”

谢筝心里腹诽,废话,那可是八八八私藏的好东西,功效岂会差。

要是没点效果,岂不是毁了他的面子。

夜里的谈话,他们师徒二人,关系似乎拉近了一些。

初雪一过,过了几日江南又下起了雪,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还不足淹没脚踝,算着日子应该是到年关了。

一早,顾延便去了街上溜达,看见中意的东西,都包了起来。

顾延去了茅屋找谢筝,给她‘老人家’送了些年货过去,年关已至,家家户户都挂上的红灯笼团圆,师傅就她一人,未免孤单了些许。

这几日江南的雪刮着风,在寒风如刀。

雪下大了,顾延去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城郊,马车一路摇晃,寒气凌冽,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入目便是,一个简陋的小茅屋,晒干的稻草上,积了雪。

顾延跟车夫道别,怀里抱着一堆五花八门的东西,面带笑容,活生生像个傻子。

他见着眼前的茅屋,睁大了眼,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师傅比他还贫困潦倒啊,这小茅屋又穷又烂,能住人吗?

谢筝见他停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傻傻的站在那儿,一脸震惊,他本以为师傅再不济,也会住个好的地方。

眼前的茅屋,跟师傅的形象,一点也不搭。

谢筝这草房是林麻给她寻的,外观稍显寒碜,她的要求不高,能住人就行了。

这小子一脸失望做什么。

顾延放下手里的东西,张口吐槽:“师傅,你住的院子也太穷了吧。”

谢筝斜睨他一眼,挑剔,买个院子,不要钱嘛。

她就开了一间小酒肆,勉强维持生活,收入少,穷人一个。

顾延感受到压迫的目光,闭口不言。

他踏进院子才发现,小小的院子里,种了花,这里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安静又美好。

院前的花,被白雪覆盖了。

顾延浮躁的心宁静下来,似乎这样的生活很舒心,美好又宁静,没有那些烦人的恩怨,没有阴谋估计。

谢筝见顾延愣住了:“小徒儿,你在想什么?”

顾延微微一笑,说出心里的想法:“师傅,你可曾想过,等你我皆到暮年,有个四方小院,你踏雪出门,便见青山重重,素雪轻扬,而我在门院里,垂眉擦剑,静静守你。”

一生安稳,似乎再好不过。

谢筝乐了,面具下嘴角弯起:“怎么,小徒儿你愿意陪着我?”

“愿意啊。”顾延露出一口白牙,爽朗一笑,“你是我唯一的师傅嘛。”

谢筝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欣慰,至少这小子承认她是他唯一的师傅。

顾延又叽叽歪歪说了一堆废话,心思活跃了,敞开了心房。

不过他最向往还是江湖,塞上西北,听说那里有世间最美的女人,最快最狠的刀,最烈的酒;中原九域,逐鹿春秋,那里有许多的奇闻异事,他都没见过没听过,不免有些可惜。

谢筝闻言,别过头看向大敞门扉,眼中有丝异样,话中有意无意道:“不过,小徒儿啊,以后发生的事,难以预料,在江湖上飘零久了,人心世事都会变的。”

顾延抬眼看向谢筝:“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筝不语,心里默道,这话是说给你听的,身向江湖,心不由己,以后你的命运不是恣意江湖,而是漂泊无依。

顾延见她发愣,一个不注意,一个雪球砸在她后脑勺,冰冷的雪渣子没入后颈,谢筝回过神,结实的遭了一击,她牙咬的咯咯响,一天不收拾他就皮痒痒了。

谢筝弄起一个雪球,就往他脸上砸去,一不留神就砸到他鼻子了。

谢筝心欠欠,一时高兴,便忘了这小子不会武功,招架不住她的内力,谢筝无奈的走过去:“小徒儿,你说你干嘛来招惹你师傅。”现在你有苦头吃了吧。

顾延捂住自己的鼻子,头往后仰,鲜红的血,染了他一手。

“师傅,不公平,你使诈。”

谢筝闻言,嘴里骂道:“你小子就是活该。”

明知干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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