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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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的对话，总感觉别有深意。

额间被人用掌心温柔覆着，谷翼揉了揉她的脑袋，身子挡着光略有些看不清表情，似乎是为了印证她先前的想法，谷翼略有些慨叹似的情绪：“还是头一次见姥姥如此，你总是得姥姥记挂，真好啊！”

话语中，带着羡慕。

见她情绪外露，楚怜的心情才终于放松了些，大概是方才囿于谷老夫人在，她才忍着吧？

楚怜蹙了下眉，立刻展颜朝她笑着，带着暖意，忙解释道：“害，老夫人这是对我不放心，觉得我不够稳重才多叮嘱几句，免得出了错丢谷家的脸。我若能像师姐这般样样做得好，老夫人待我如待师姐这般放心，也就不至于如此了。”

“你是这样想的？”

楚怜点点头，搜肠刮肚将能想出来的安慰人的词儿拼命倒出来：“老夫人接我来谷家，是看在我娘的份上，如今也应是觉得久久不见，看到我就像是看到我娘，才费心鞭挞一二，省的我长歪了。师姐聪慧温婉，老夫人心里定然也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因为久伴，这心思稍稍淡了些，若经了小别离，或许不经意就尝尝挂在嘴边念叨了呢。”

谷翼轻轻笑了声，心情似乎略有好转了：“永和城内那次同你谈心，我便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如今也是，一点都没变。”

楚怜轻轻松了口气，笑着应：“谢谢师姐夸奖。”

真面对谷翼，她才切实感觉到，要她当个恶毒的坏女人，她果然真做不来。

而谷翼的语气却立刻严肃起来，先前的笑也收了：“将家主一位交给你，是姥姥的抉择，定然有她的深意所在。但姥姥虽然定了你，谷家各位长辈们的试炼，你是免不了的。怜儿你暂且不必对我歉疚，余下两场试炼输赢未定，我也觉得谷家家主一位该是有能者居上，谁赢了余下的比试，才真正担得起这个位子。”

谷翼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思虑太过，总觉得这话略显刺耳。

这是认准了长辈们看不上她。

且“暂且”这个词……

她分明打定了念头想还个人情，怎么就这么难？

楚怜干笑了声，回答略有些敷衍了：“师姐说的是，结果还未可知，待我结束了双元会的选拔，再正式和师姐你比上一场。”

谷翼也显然听出敷衍的意思，自然的转了话题：“怜儿，也不知为何，你我姐妹总是如此不赶巧，这才一见，你便要急着去乱城，而我也该回九清了。好在乱城距九清不远，有空，我会常去看你的。”

“谢谢师姐。”

简单几句告别，谷翼也离开了。

直到静谷内重新安静下来，楚怜才想起，这一直提到的乱城，她还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呢。

“楚师妹，你要出发了吗？”仿佛是听到了她内心的疑难，这稚嫩的声音格外亲切。

方才谷翼和谷老夫人在，允司是一直和飞飞站在一旁充当空气的，此时没了人，才敢发出些声响来。

楚怜回头回的殷切，他略有些不好意思，错开视线：“呃……我就问一句……楚师妹，你，你了解双元会吗？”

他努力找着话题，却正好切到了正题上，楚怜答得也很殷勤：“听谷凝师兄提过几句，大概是各家弟子或普通修士大显身手，以期夺头筹平步青云吧。”

“总的来说是这个意思。那谷凝师兄可有同你说过，乱城？”

楚怜摇头，一副虚心求教之态。

谷老夫人和谷翼师姐都刻意提到，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城。

“其实，乱城也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它的位置所在。它地处北圩大漠和万缄山城交界之处，一半是无边大漠的入口，一半是重叠荒山的始途。”

【北圩大漠是九世家排行第二的雷家坐守之处，而万缄山城则是排行第一的萧家的地盘。】飞飞补充。

“许多年前，萧家和雷家为了乱城，起过不少小规模干戈，但因此地实在偏僻且荒乱，都觉得不值为此大费周章，最终也没彻底划分个界限。直到九清将此地选为双元会选拔之所，两家便索性做个人情，名义上将乱城赠给九清。

从前萧、雷两家弟子虽常起冲突，但也会管制其他各家。两家与九清也只是名义上的赠与，许多纠缠细说不清，故而九清也只在双元会期间会记起乱城，且其初衷也只是为了将此处作为天然试炼场，便甚少费心思。那之后乱城便更名副其实了。所以，楚师妹，你此行可千万要小心！”

允司认真叮嘱着。

楚怜立刻懂了他的意思，这乱城的治安，怕是不太行。

“放心吧，小师兄，就算鱼龙混杂些，想来也只是些普通角色，奈何不了我的。”

允司却蹙起眉，似是掂量犹豫了一阵子，他几步来到楚怜身边，踮起脚附在她耳畔：“楚师妹，我不是说这些，我的意思是……你千万记得，不想让你成为谷家家主的，可远不止谷家这些人。这次乱城，对谷家的某些，以及各大世家中别有用心的人，是除掉你的最好契机。”

楚怜的表情难得严肃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仿佛只是听了句无关己身的闲话。

她弯起眉眼，使劲揉了揉允司的脑袋，哄小孩子般的语气：“听说九清之上的新鲜事物可多了，小师兄，等我学成归来，同你讲讲我这一路趣闻。”

“楚师妹！我没有在开玩笑！”允司抓着她的胳膊略有些气。

这不轻不重的反抗自然是没什么用，楚怜又顺势拍了拍他，话语温柔亦坚定：“等我回来。”

“楚师妹？”

允司怔了下。

再一恍惚，静谷内便只剩他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5.19放假，当天写下一章，争取20号更新下一章，期待的小天使们20号可以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