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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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因为担心隔壁的咒术师会察觉到什么，所以禅城雪乃并没有动用艾蕾什基伽尔的灵基，“我只是苏美尔的冥府女神艾蕾什基伽尔大人的凭依者，女神大人不管事务，目前在浅眠。”

“那也不该有失礼仪。”鬼灯面无表情地说，“阿胧这次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会加强教育。”

“没关系，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了座位上，无聊的客套话说了几个来回，终于在列车即将到达东京的范围内进入了正题。

“我的确收留了两个亡灵，但事实上，他们是女神大人在沉睡之前要求留下的。”这话倒是实话。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禅城家献给了她，但禅城雪乃也只见过艾蕾什基伽尔两次而已。降灵仪式是第一次，那一次她和禅城家一起见到了女神的音容和怒火——怒火是给禅城家的家主和支持降灵仪式的家老们的。

第二次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卧室里多了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金发的女神坐在她的床边等她醒来，在看到她被浑身是血的伏黑甚尔吓到之后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伏黑甚尔。

和禅城雪乃容貌相似的女神冷酷的对伏黑甚尔说道，“跪远些，小孩子闻不得血腥味。”

那你还特意把他死亡时的状态保留了下来？

因为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女神面前会无处遁形，所以伏黑甚尔立刻收起了所有对神明不敬的想法。

他几乎拿出了可以称得上是乖巧的态度，顺着女神踹他的力度向后退了退，直到几乎贴在了墙边，金发的女神才收回了盯着他的视线。

艾蕾什基伽尔放缓了语气，注视着年幼的禅城雪乃，“这是伏黑甚尔，你可以把他当做保镖、仆人、奴隶，甚至是宠物也没关系。”

“若是他惹怒你了，丢进冥府用冥火焚烧或者直接抹去他的灵魂，随你喜欢。”

“他死了吗？是幽灵？”年幼的女孩并不讨厌可以随时占据自己身体的女神，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她很喜欢、甚至很依恋她，“为什么他和布丁不一样？”

布丁是她父母养的一只金毛犬，前段时间已经因为年迈去世了，但在走向彼岸之前布丁曾经跑来向她这个被父母遗弃的小主人告别。

原本以为布丁是跑来找她玩的禅城雪乃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死亡。

禅城家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看见死去的存在。

所以只有艾蕾什基伽尔‘陪在’禅城雪乃的身边看着布丁走向来接它的狱卒。

在禅城雪乃的印象之中，所有死去的生物都会走向彼岸，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但艾蕾什基伽尔用伏黑甚尔教会了她什么是神明。

“因为是我把他留在现世的。”金发的女神平静的说出了和‘永生’无异的、让无数人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追求了多少年的话语，“虽然不是真正的复活，但是我赋予了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的‘生理反应’，会流血、会受伤、可以触碰现世的物品、可以感觉到饥饿不会被太阳晒伤。”

“我把他留在你的身边，”艾蕾什基伽尔的手指微微一动，但还是忍耐住了摸摸禅城雪乃柔软的头发的冲动，“十年之后，还有个人需要你自己去接回来。伏黑甚尔认识那个人，他会指引你。”

“为什么？”禅城雪乃有些不理解，心里还突然有些难过。她往艾蕾什基伽尔的方向蹭了蹭，在女神慌张后撤之前扑进了她的怀抱，“艾蕾不可以陪我吗？我有艾蕾就够了！”

小小的、温暖又柔软的人类紧紧地抱着她，除了她认识的藤丸立香，禅城雪乃是第二个明知道她是死亡的化身还会紧紧地抱住她的人类。

她很想说她会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她不可以。

只要她还‘醒着’，她的性格就会影响禅城雪乃。

只要她还‘醒着’，她诞生时就被赋予的神力就会伤害禅城雪乃——即使那并非她的本愿。

她是死亡与腐败的化身。

她应该冷酷地给予人类绝望才对。

“……其实我也算陪在你身边啦！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准备睡一觉而已啦！”

但是她说出的却是充满了希望的谎言。

看着年幼的幼崽含着泪水的蜜糖色的眼眸，女神难得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你看啊！我是女神哦！是神明大人！所以呢，我的时间和你们不一样，你睡一觉只需要八小时，我睡一觉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因为太困了不想醒过来，所以很容易睡过头的！让伏黑甚尔陪你也是因为怕你无聊！等我醒过来之后就可以让他滚去地狱了！”

看着女神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原本即将哭出来的禅城雪乃迟疑地伸出手指，“那，拉钩？女仆姐姐说撒谎的人会吞一千根针。”

“什、什么？这诅咒也太恶毒了吧？就算是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别人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艾蕾什基伽尔还是伸出了手指，勾住了女孩柔软的小指。

“艾蕾一定要回来哦！”

“好，我一定会回来。”

我会见证你的终焉。

我会祝福你的终焉。

我会守护你的终焉。

那一定是盛开着鲜花的美好结局。

我（艾蕾什基伽尔女神）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