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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意识到身侧还有旁人在看着时,林初淮猛地将手抽了回来。
“无碍。”一时不察竟是让这人将自己的手牵了过去。
看着那人的动作,知他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此举不妥,夏亦峥也不曾气恼,颇为自然地放下了还举在半空中的手。
“无碍便好,若是心中还不舒坦就用我的手,我这皮糙肉厚的才是真的无碍。”话呢,夏亦峥是点到即止,要不以这人的性子指不定又要恼了。
长昀这人,越是相处就越能发现他骨子里那种别扭劲儿。外表看来最是冷淡端方,矜贵守礼,但内里也是最不经逗的,说到底还是林相夫妇二人护的太好了,这以后,便由他来继续护着吧。
知他守礼,那便不越雷池予他最全的礼数;知他自尊,那便默默守护许他并肩执手。
两人就在这粥棚喝了一两碗白粥应付了一下午膳便回了刺史府,回去时贺敬之二人尚未回府。
午后,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天边惊雷甚是可怖,雨势来的汹涌但去得也很迅速。
云开雨霁,却没能见天边飞虹,想来着实是可惜。
檐前落雨,朦胧水汽,轻声滴答间不知是迷了谁的眼,林初淮就这么坐在堂下听雨,这段时日一直紧绷的心弦也难得的有了一丝舒缓。
雨滴落下荡起一片涟漪,这一刻心是静的。
夏亦峥就斜靠在廊柱上看他的长昀,听雨品茗这等雅事他是半点也体悟不到快感,若是放在寻常怕是还不及榻上酣眠更得他心,但堂前那人眉宇间的安宁是他终其一生的追寻,莫说只是看上一会儿,便是在此待上一辈子想来自己也是愿意的。
可惜啊,宁静的时光终归短暂,更多的无奈还是填补了生活的空缺。
“公子,府外有人说是要送信给您的。”云书小跑着进了庭院,水花溅的衣衫上满是泥点子。
林初淮霍然起身,言语间带了一丝喜意“速去将人带进来。”
这时候送信来,多半是朝廷的回音。
夏亦峥闻言也站直了身子往堂前走,心底暗暗希望传来的消息是能让长昀消愁的才好。
那信差进了院门向林初淮行礼,口中称的却是“三公子。”
闻言林初淮一下子愣在了原地,眼前这人他瞧着有些面熟,再细细一看这不正是当年阿姐身边的侍从,后来随着阿姐一同入了东宫的那个吗。
他来此,莫不是阿姐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林初淮心下不安的很,脸色也是随之一变。
好在那信差很快便递上了林歆禾的信,这信长昀拆的有些着急,但信纸上的内容却是出乎意料的短小。
信从指尖飘落,正落在夏亦峥的脚边,见这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赶忙捡起信纸,待读完内容后面色也沉了下来。
真是疯了。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
“长昀,莫要再等朝廷的粮食了,我亲耳听闻,他说不会再给江南送粮了,他说这一局面虽非是一早布好的局却是意外之喜。”
落款是林歆禾,信中的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萧煜。
“为何不予江南粮食,这天下万民难道都不是他的子民不成。”林初淮不解,更是不明白这所谓的意外之喜是何意,这话亦不知是在问谁。
刹那间乌云蔽日,似是又有倾盆大雨之势。
夏亦峥闻言却是垂眸若有所思,皇帝所喜之事不知是否与他想到了一处,但愿不是,倘若真是只怕他少不得得如那昏君的愿。
这做帝王的能狠下心来置万民于不顾,可他却不能,更确切的来说是不忍。
堂前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到了冰点,贺敬之与江寒一进门便看见了沉默无言的几人。
“怎么了这是,是城中有人闹事还是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这话贺敬之是问林初淮的,他与城中百姓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也大致了解,很多都是明理的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才是。
那信就这样被交到了贺敬之的手中,江寒也站在他身侧看完了全部。
纸条上的内容同样令他们生疑,这件事说不通也没有道理呀。
林初淮看出了他们的疑虑,补充了一句,“这信,看字迹确实是出自我长姐之手。”
闻言贺敬之二人虽不解却也不再怀疑,这信既是出自林贵妃之手那想来消息不假。
而林歆禾听得这事属实只是一个巧合,那还得从三日前说起。
那日,她熬了滋补的参汤要往御书房送去,虽说她与萧煜是没什么好说的,可她到底得为她的郢儿做打算。
到了御书房门口也没人敢拦她,能在皇帝身边供职的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晓这林贵妃是这宫中最不能得罪的人。
她挥退了一众太监宫女便想着自己进去,不料却听得门内的交谈声。李安这日病了,御前当值的是个资历尚浅的,也不知这种情况是该拦着后妃不让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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