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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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玄羽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源于蓝忘机对他的同情，说得露骨一点他不过是被怜悯被施舍的一方，现在人家明确表示了要他滚，他也找不到自己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外头风雨大作，他的心和外面的雨水一样凉。

“对不起。蓝湛。”他道歉，然后落荒而逃，一口气奔至楼下，整个人像被蓝忘机眼里的那团火烧着了一样难受，滚热的液体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潜意识里谁都可以吼他骂他，唯独蓝忘机不行。他委屈的抹了一把眼睛，才发现眼泪已经爬了满脸。

他开了门，一头扎进了雨里，如其所愿，识趣的滚远了。

蓝忘机抓着那张照片许久，那上面是他日思夜想的爱人，这三年里，魏婴的每张照片都不知道被翻出来看了多少遍，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这些照片的边角受了损，这才害怕的把它们用相框一张一张装裱起来，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魏婴的一切，并不是能随便让人碰的。

他是喝醉了，但又清醒得很。

他想用手勾勒照片里的人儿，才发现自己流了一手的血——他右手的每个手指指腹都被玻璃碎片不同程度的刮伤了。血渗进了手腕他也没有察觉。

他无措的收回了手，将照片小心的放回桌上，冲进卫生间，将伤口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冰冷的自来水刺激伤口里的软肉，他这才发现原来还是痛的，痛觉激回他的几分理智，他抬头看见了镜子里憔悴无神的自己，一时都不认识这是谁了。

外头猛地打了一声响雷，他拉回思绪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五指都呈现出失血的苍白。

就和刚才在他面前黯然失神的人一样苍白。

他知道自己又失态了，像个疯子一样。

那人和他说了一句对不起，也许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贴创口贴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他猛然想起莫玄羽刚才似乎叫了他的名字。

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蓝忘机”，而是“蓝湛”——除了家中长辈，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表字。

他在莫玄羽身上看到了太多巧合，他爱吃辣，怕狗，知道他的字，这些资料只要有心去查都会知道，也许都只是别有用心的模仿，但他不应该知道那支曲子，玖儿从第一天认识他起就与这人无比的亲昵，仿佛是连着血缘的喜爱。

这些细节串在一起让人无法不怀疑，他派人去查过莫玄羽的底细，知道他是金氏不受待见的私生子，最要紧的是他与金光瑶有过一段纠葛。

他把人留在身边，一方面是出于好奇，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与金氏的关联。

——蓝忘机不傻，三年前发生在魏婴身上的每一件事他都让人查了个底朝天，这些事件的幕后指使者最终都指向金氏。

他知道，魏婴的死与金光瑶脱不了关系。

只是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罢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莫玄羽在刻意模仿魏婴，目的不纯，他有耐心看这人演戏，想着将计就计，到后来才慢慢发现不对，宝宝是真心喜欢这个人，不到两个月的相处，玖儿对这个陌生哥哥亲昵得过分。他没法不多想。

于是转身下楼，想抓着人问问清楚，怎么知道的那只曲子，怎么知道他的字是“湛”，他没有耐心看他演了，甚至想逼问他，费尽心思学魏婴到底是何居心！

然而他没有在二楼的客房里看到人，床上的被子零乱，手机躺在被子上面。像是出去了就没有回来的样子，继而他找遍了整栋别墅，都没看到人。

原先的怒意在一通寻找无果后消失了大半，他想起自己让他滚，盯着锁紧的大门暗想不会真的滚了吧？

性格就这么倔？

蓝忘机看着窗外凄风苦雨的天气，伤透了脑筋。

莫玄羽跑出去后就被淋了个透心凉，他走了一段路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于是就在雨幕里漫无目的的走，蓝家是独栋别墅，周遭的园林建设极好，他在里面弯弯绕绕的走了半天，从小雨走到雨停再走到大雨倾盆。

浑身都冻僵了，头也渐渐沉重起来，从阵痛变成绵绵密密不间断的痛，到最后视线都无法聚焦，眼前像放了一场电影，这回他变成了电影的主角，所有人都喊他魏无羡。

“阿羡。”“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