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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他们这样的人在一起谈话,莫说一句话,甚至一个腔调一次停顿,都暗藏着深意。李非自己是积年官员,在官场上打拼这么多年,自然是轻车熟路,而赵和也能勉强跟得上他的节奏,甚至还能够尽力争取主动,仅这一点,李非就再次确定,赵和是远胜过嬴祝与嬴吉了。“如今想来,此确实是老朽之罪,今日来见护国公,也正是为此请罪。”在相互试探之后,李非很真诚地向赵和认罪。
这句话还是有深意,他等于是通过向赵和认罪的方式,将刀子递给赵和:我的罪状已经在你手中,你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我了,若是我有不让你满意之处,你自可以凭此罪状杀我。
“事关国家社稷,罪非一人可定,此事暂且放下,容后再议。”赵和也很高兴地接过这柄刀。李非认为,赵和的意思是当什么时候他不满意了,就可以来议李非之罪了。他觉得诛曹猛之事暂告一段落,也算是对此前咸阳城发生的变乱的一种了结,接下来两人要说的,才是真正正要的事情。
“老朽夜驱咸阳,一是请罪,二则是得知护国公欲定道统之事。”李非直视着赵和,此前认罪之类的事情他可以屈己以适人,但在这个定道统的事情上,他决定要和赵和好好讨论一番了。
“李公请说。”
“老朽有三问,其一,护国公欲立万世不易之道统乎?其二,护国公欲罢黜百家,独尊一术乎?其三,护国公欲天下皆叛,无人可用乎?”
三个问题,都是直指要害的,赵和精神一振,当即拉住李非的衣袖:“李公请坐。”
他心中也是暗自佩服,不愧是李非。
满朝文武吵了两日,却还没有谁提出这三个事关根本的问题来,也只有李非,才意识到不解决这三个问题,定道统之事根本就是沙上筑城。
“万世不易之道统谈何容易,当初始皇帝自称始皇帝,以为子孙万世无穷,结果二世之时便天下大乱,若非圣皇帝仁德,大秦已亡二百年矣。”赵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在读史,希望能读史而明今,进而窥识来日,可越是读史,便越觉得人智之有穷,而困顿之无尽。我等之智,能够解决当世之疑难就已经算是不错了,万世不易……等万世之后,人们更为聪明再说吧。”
说完第一个问之后,他稍稍停了一下,见李非仍然非常专注地在听,便又继续道:“诸子皆是一时圣贤,百家尽有各自所长,我立道统,欲尽取其长,可是这又谈何容易。百家之言中,彼此相对者比比皆是,比如儒家说仁恕,法家言刑法,彼皆各自有理,如何取舍,岂我一人可定夺?”
这是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他肯定是不赞成罢黜百家独尊一术的,毕竟从他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来说,铜宫五贤本身也是出自各家,五贤们在铜宫中争执了十余年,也未能争出一个长短对错来,这就使得赵和自己也对谁是谁非认识混乱。
紧接着是李非的第三个问题:“定道统之事,我亦知其事关紧要,故此不欲独断专行,李公是担忧道统定后,人心不安,皆欲去国?”
“正是,如今天下百官,出自百家,若护国公以单一之理为道统,百官如何自处?忠者则辞官退隐,乱者则附逆投敌,自削臂助而资敌,此岂谋国之道也?”李非道。
赵和对这个也有所解释:“若因我之道统而投奔敌逆,我应该高兴才是,总比他们混杂于我方之中阳奉阴违要好。须知自古以来,大国之敌皆出于内,未有闻内无祸乱而外敌入之事也。”
赵和的话说得稍稍有些绝对,不过李非也很理解。往远里说,春秋战国之时的诸侯,若其内部不乱,大秦哪里能够崛起,又哪里能够一统天下?往近而言,此时大秦最大的祸患,不是犬戎骊轩,也不是尚远在万里之外的火妖,而是内部二百年来的积弊。这些积弊看似还可以维持,但当大秦真正面临压力之时,它们就会曝露出来,成为让大堤崩溃的蚁穴。
“更何况,对此我亦有所谋划。天下之大,哪里会缺人才,真正缺的,是人才上升的渠道。那些人不服我之道统而弃我,正好空出位置,可以招募更多的人才。我知道曹猛死前与嬴吉的谏言,他虽是擅权专断,但却是颇有远虑之人,废察举而开科举,势在必行。我定道统之后,以道统之学开科举之制,天下英雄,必纷纷弃旧而迎新,入我之门,为我之助!”
李非点到这里,不由抚掌:“变法,护国公其实是欲变法!”
他这样说倒也没有错,但在赵和心里,又不仅仅是变法。所谓变法,大多数都只是在旧框架之中的缝缝补补,甚至只是裱糊纹饰罢了,他想做的,却是如商鞅一般,能够推动国力强盛、变革世代人心。
“既是如此,老朽于道统之事,倒是有几分浅陋之见,欲献予护国公之前。”李非见赵和没有否认,便向前微倾身体说道。
赵和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他也很好奇,李非这样的法家巨擘,究竟会如何在自己面前推销法家之说——李非所言的法家,肯定与他此前听到的法家有所不同,否则的话,他也不介意中途打断,让这位老人哪来哪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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