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联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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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遥回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下午的课。他现在已经是大三了，正是专业课多的时候，再加上他还辅修了第二专业，平时就更是忙碌，对于大学生活很难说有什么过于感性的想法。可是当他接触了一回组织人物之后，再度回到校园，就不免品出些许不同的滋味来。

因此，一直等下午的课上完，他的心情都保持在一个相当愉快的状态。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他从教室里出来，背包随随便便的搭在肩上，与校园里的芸芸众生别无二致，可是那张隐含笑意的面容堪称出色至极，又让他立即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令看到他的人无法不心生好感。

路上见到他的学姐学妹们都在竞相跟他打招呼。

天宇遥微微颔首，视线转过去一一点到人便算是回礼完毕，不免引得女孩子们在那里一阵窃窃私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的男声远远的传来，盖过了这一片轻声笑语，那个声音高声叫道：“前辈！天宇前辈！请等一等！”

对比带来的滤镜便在这一刻瞬间破碎，天宇遥表情不变，走路的速度却明显快了一个等级。

后面的人眼尖的注意到这点，忍不住一路小跑起来，一边大声叫唤前面的人：“天宇前辈，我是新出智明啊！等等我啊！”

天宇遥开始觉得脑袋疼。他恍若未闻的加快了脚步，但后面的人已经赶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抱怨道：“太过分了吧，前辈！明明都听见了我的声音了。”

“反正以相对速度而言，你早晚也能追上来啊。”天宇遥无情的回答。

新出智明一口气就噎在了喉咙里，堵得眼泛泪花。他生得十分俊秀，看上去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这么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就显得更无辜可怜了，“可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嘛。”

“重要的事情。”天宇遥嗤之以鼻，“如果还是什么联谊之类的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就让你好看。懂吗，新出？”

新出智明有些委屈，“但……这明明是前辈自己答应的啊。”

“答应什么？”天宇遥有些不耐烦，“有话能不能一次性好好说完？”

“就是上次啦，前辈拒绝了上次的联谊会，”新出智明努力提醒道：“然后说，除非是有外校参加的联谊，否则不会再参加了。”

天宇遥诧异的挑眉，“哦？他们还真去邀请外校的人了？”

“是的呀。”新出智明点点头，“这次学长他们联系到了南洋大学的话剧社哦。”

天宇遥露出一个无聊的表情。

“前辈！”新出智明加强语气，认真道：“这次负责组织的是法学部的柳学长，他让我转告你，如果爽约的话，下次有什么有趣的案件，或者是要其他学长们帮忙的时候，就不可以了哦。”

“柳莲二……”天宇遥不爽的皱起眉毛，“在哪儿？什么时候？”

“就今晚啊。就现在。”新出智明偷偷用眼神谴责了他一下，还不敢做得太明显，“人家都专程从静冈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过来，前辈好歹也要尽下地主之谊吧。”

“这关我什么事？”天宇遥完全不为所动，“又不是我请他们来的。”

新出智明被这冷酷的回答惊呆，不等他说话，天宇遥已经走到一边，拨通了诸伏景光的手机，很快那边就接通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笑问道：“怎么了？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

语调是非常柔和的，但是天宇遥想起他们关于做饭的约定，觉得如果是自己被人爽约，只怕会当场暴怒。他自认是个讲道理的人，稍一停顿，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邀请，“晚上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这个句式由他说来，已经是难得的低姿态了，诸伏景光一听就笑起来，“晚上有约会了？”他实在是很了解天宇遥，调侃道：“是交了女朋友吗？”

后者兴趣缺缺，“不过是一个无聊的联谊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参加了。”诸伏景光笑道：“没关系，好好玩，注意时间，别太晚就行了。”

“你也才毕业不到一年吧。”天宇遥嘲笑了一句，“知道了，晚上见。”

“晚上见。”

“呃……前辈，”新出智明有些震撼还有些好奇，“刚刚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吗？”

“新出，你再说出这种可笑的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扯烂。”天宇遥面带微笑的口出暴言，“带路，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哦哦，那好吧。”新出智明垂头丧气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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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联谊的地点定在了附近一家居酒屋。他们到达的时候，这次联谊会的组织人正站在外面等他们。今年已经大四的柳莲二比天宇遥年长一岁，他身材高挑，五官清俊，虽然算不得一眼惊艳的大帅哥，但通身沉稳冷静的气质却异常吸引人。

“天宇，新出，”他向珊珊来迟的两位学弟打招呼，“你们来了。”

“柳前辈。”新出智明乖乖唤道。

“柳。”天宇遥挑了下眉毛，“怎么，未来的大律师也开始操心庸俗的男女联谊了？”

柳莲二从进入东都大学起就是风云人物，他那过人的记忆力与强悍的数据归纳能力，即便是天宇遥也不得不深感佩服。这个人毕业后走上律师之路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般人管这个叫正常的社交往来。”柳莲二微微一笑，“天宇，你这么聪明的人，偶尔也要合群一点啊。”

“哦？我怎么听新出说，你邀请的是南洋大学的戏剧社？”天宇遥耸了耸肩膀，“我可想不出为什么要跟静冈那边的学校保持社交关系。”

柳莲二熟知他性情，并不以为忤，反而问道：“天宇应该听说过六度分隔理论吧(SixDegreesofSeparation)？”

这个理论是在20世纪60年代，由一个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伦提出来的。通俗一点阐述，就是：“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天宇遥果然稍稍有了点兴趣，“你也构建了‘小世界模型’？”

这是指通过构建社会网络的数学模式，也就是“小世界模型”，来解释几十亿人如何靠着六条“联系”与别人相连，这也是社会网络研究的源头。

新出智明有点懵，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站在居酒屋门口讨论起学术问题来了。

“那倒没有。”柳莲二摇摇头，“我只是简单的从逻辑上做了个推演。如果两个人之间，通过六个人介绍就能认识，那么这之间可以算作介绍了七次。以现在的世界总口54亿开7次方根，就差不多是每个人认识25个人，就能满足这个理论基础条件。”天宇遥看上去却不太满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