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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个变态啊!
这话出奇得没让赫连断当场暴恼,他反而讥诮一笑,“若说变态,同你相较,本君差得远。”
温禾欲从魔头手中抽回自己手腕,挣扎未遂后,顺口搭上话,“我如何变态了我。”
赫连断一掌箍着温禾的双腕,头略偏,朝内里的玄冰床瞥一眼,“黑檀。”
黑檀会意,立马取来摊在冰床上的一册书。
正是《赫连氏秘史》。
温禾的脸,白了。
赫连断另一只手,轻巧夹过那册蓝皮线装书,“里头随意择一段,念来听。你说哪一段,不变态。”
温禾的脸,红了。
见小蒜苗扁嘴不言,赫连断颇玩味的多瞅了两眼,抓着对方手腕的大手,倏地一紧,“没话说了?”
这力道,本并不算重,但温禾过于娇小,一时脚跟未稳住,直接撞到赫连断怀中,前额贴胸口的那种。
赫连断对撞到他胸口上的动作,面上十足嫌弃,但手腕却丝毫不松力,并不打算放人。
温禾稳住脚心,抬头,气呼呼说:“意外啊,你居然晓得何为是变态,一般的变态都不晓得自个儿是个变态的,可见你变态的多么独树一帜啊。”
一旁的黑檀,一时反应不过来,这话是损他主子,还是夸他主子。
但小水仙是死定了。
臆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发生,黑檀瞧着自家主子云淡风轻道:“本君变态没错,但你比本君还要变态。”
黑檀:“……!?”
温禾嘴巴张了张,“……我若承认我比你变态,你松手好么。”
变态手劲大,怪疼的。
赫连断微微眯眸,盯着她不语。
温禾一时也揣摩不出此时魔头的内心情绪,于是做出个大胆的决定,脚尖一点,凑至赫连断耳边,急促吼道:“我比你变态!”
这话吼完了,赫连断又习惯性摆给温禾一个鄙夷的眼神,但好歹松了手。
温禾来回揉着手腕,心道,魔头怎么有点弱智的感觉。
“如此弱智行为,日后不要在本君面前出现。”
温禾愣愣地看着赫连断说完这话,玄色袍袖潇洒一甩,走出大殿。
黑檀仍杵在原地,温禾凑近两步,问:“犄角大人,你给句公道话,我俩谁弱智?”
—
温禾实未料到,这次辱骂了魔头,魔头却没再将她捆吧捆吧,仍去大牢体验魔族监狱生活,而是给她安排了一张小榻。
是张莹莹白骨塌,搁在魔头日常就寝的玄冰床侧。
花铃说,白骨塌乃纯正人骨塌,由九具人骨精磨打造。
温禾不忍直视,魔头为何对人类白骨如此执着。
筷是白骨筷,勺是白骨勺,凳是白骨凳,塌乃白骨榻。
不知黑檀是得了魔头的令,还是自觉小水仙受不住玄冰床的寒气,往白骨榻上铺了张麂皮毯。
黑檀欲走出门,温禾上前叫住对方,因黑檀长得雌雄莫辨,总叫犄角大人好像听着也不对劲,温禾发愁道:“不知这位应称呼姐姐还是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家君上为何让我睡在他寝塌边上。”
黑檀还算热情,但未正面回答性别问题,只道:“唤我黑檀便好。”
瞥了眼玄冰榻首,摊着的那本《赫连氏秘史》,黑檀继续道:“君上言,榻下许你容身之地,是为了让你每晚给他读睡前故事,便是放床首的那册书。”
“……”怎么这茬还过不了了。
现在,她一听赫连氏秘史这五个字,就头大。
眼看着黑檀出殿门,温禾三步并一步追上去,拉住对方袖口,楚楚可怜道:“黑檀,你还知道些什么,不妨泄露一二,大恩不言谢,我给你做好吃的。”
黑檀似有所动容,却并非抵不住美食诱惑,而是先前受了左护法的叮嘱,多少照应小水仙,于是张了两次口,道:“这题,没准左护法会。”
感谢魔头未禁她足,这硕大王朝宫殿,温禾可随意溜达。
温禾先前曾去白乌的宅院盗窃不死藤,于是轻车熟路赶去向白乌讨答案。
魔头掠她来,要杀不杀,当然总是折磨她。但怪的是,总是折磨到一半便罢了,就是这样才让她心底更没底。
这会又整出个白骨塌,还要她给讲睡前故事,这是唱的哪一出。
变态的心思,好难琢磨。
不如从她粉丝那寻答案,找一找突破口。
白白苑朗阔无暇的蛇首门口,矗四大铁面护卫。
温禾走上前,方要劳烦护卫通报,左首护卫执戟,施礼道:“姑娘请。”
温禾迈过高阶门槛,躲过蜿蜒打圈的一尾小银蛇,“左护法晓得我要登门?”
“左护法吩咐,若是姑娘来,以礼放行。”
白乌正在兵器库选刀,个款式的刀,配各型号的磨刀石,正择得热火朝天。
没法,自春被他连累,被君上责罚。
他一晌午登了三次小黑屋的门,吃了三次闭门羹。
只得从自春爱好上攻破。
这些刀,乃人界普通之刀,是他从樵夫、庙厨以及村妇手中购得,为的就是万一哪天不小心惹了自春,自春不理他时,挑几把送过去讨好。
温禾被护卫引过去时,白乌正为不知选生了锈的砍柴刀好,还是豁了口的切菜刀好而发愁。
白乌瞧见救星似得,请温禾做参谋。
温禾怔然,说心里话,“这两把破刀,真能讨得自春欢心?”
白乌颇委屈的腔调,“这两把可是我千挑万选的素刀。”
于是,温禾第一次晓得,所谓素刀,乃未见血之刀。
自春喜欢磨刀,磨的便是素刀,只要曾沾染上一滴血,便入不了他的法眼。
且那些素刀,须得是用过的刀,时间越久越佳。
樵夫砍柴,难免伤到昆虫动物,小到蛇鼠鸟雀,刀刃难免沾血染身。
再说菜刀,厨子手里的菜刀既切菜又剁肉,外带杀鸡宰猪。欲寻到只切菜不切肉的,寥寥无几。
所以,如此素刀,实为珍稀,白乌寻得艰难。
温禾听了原委,又盯着两把破刀踌躇一会,没踌躇个啥来,干脆随便指了豁口的菜刀,顺便道:“我发现你们魔阴王朝的人,爱好奇特,颇有意思。”
白乌将豁口菜刀,拿龙宫紫晶宝盒装饰,配以鲛绡绸做结扣,着金银花给自春送去。
倏顷,金银花回报:菜刀,自春收了。
白乌喜上眉梢,收了礼,说明再过几日,自春会同他冰释前嫌。
他这厢烦事解决,温禾娓娓说明来意。
白乌摇着白面扇,乐呵呵回答温禾的疑惑。
“君上之所以将你安排到榻边给他讲睡前故事,实则是为了活血。”
活血?什么玩意?还散瘀呢。
这话,并非白乌瞎掰,而是赫连断亲口所言。
白乌听闻赫连断欲将小水仙留在榻边。孤男寡女处一室,他倒不担心禁欲君上强迫偶像水仙发生那种写出来容易被和谐的事,反而担心小水仙定力不足,情绪不稳,某个气头上得罪了赫连断。
赫连断虽对小水仙忍耐有加,但他家君上的脾性他清楚,忍不住的情况居多。
届时,小水仙一命呜呼,他再追不了喜爱的话本子,会很难受的。
于是,白乌奏启赫连断,请小水仙暂居他的白白苑,以此为饵,钓出暗中潜入魔阴王朝的仙人。
不止他,就连赫连断亦能依稀感觉,近日,王朝内仙泽暗溢,定是混入了仙人。
自上次云汲闯宫失败,受伤逃离后,竟又不知打哪来的高手闯入魔阴宫苑。虽对方行迹不明,但暗溢的气泽,同云汲内息相似,多半亦是少室仙门之人,为小水仙而来。
白乌实则对钓仙人没甚兴趣,他希望小水仙入住他的白白苑后,可以给他写话本子看,他还可随心择个喜欢的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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