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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第三张皱皱巴巴的纸团也被打开了:“‘等着吧,很快就会找到你们的,到时候,可不要再指望能用欺骗我们的方式逃出去了’。”

“接着是第四张……”杜子君无所顾忌地将其抚平,“‘爸爸,妈妈,好想回家啊’。”

潦草的字迹,语气病态的内容,最后颇具留恋的不舍口吻……贺钦把这四张血迹斑驳的纸拼在一起,说:“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是四个不同的人的笔迹。”

杜子君在这堆秽物中又翻了一下,道:“没什么东西了,可以把这些烧了吧?”

“烧吧。”贺钦扯下一次性手套,将其甩到里头。杜子君抓着报纸的四角,把这摊东西打包塞进地上的垃圾桶,斯卡布罗集市从紫色的魔法阵中瞬间浮现。他利落地装上消|音器,然后一脚踹出,抬手在空中就是一枪,里世界的垃圾桶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窜起噼啪的紫红色火焰。

谢源源十分不解:“不是,姐,你既然有消|音器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用啊?还要搞那么大动静出来。”

“你懂什么,”杜子君瞥他一眼,理不直气也壮,“枪声就是战斗的浪漫,只有暗杀才需要消|音器这种玩意儿。”

“好啦!”闻折柳直起身体,“字母对完了,接下来就是翻译的活儿了!”

贺钦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替他纠正了几个错误的订正:“唔……有点意思。”

“怎么了,难道上面又是一堆花里胡哨的赞美之词吗?”谢源源眯着眼睛猜测。

贺钦摇摇头:“虽然不全……但可以看得出来,这次,上面写的是祭祀具体操作的方法。”

他拿过一支笔,在纸上划下一道:“二十四人子的血;一个执行人;一个甘愿献出躯体,令‘我’寄宿的容器。达成这些条件,在任意时辰的夜晚,就能呼唤出作为瑟蕾莎最忠诚信徒的……‘我’。”

贺钦的目光定格在闻折柳抄写残缺的部分,轻声念道:“凡逃避他所得刑罚的,必将在日后千百倍的归还给他;凡不具献身勇气的,必将在应该的时候烧遍流炎的火;凡背叛同伴,犹如犹大背叛圣灵的子的,必将在审判到来的夜晚经受灭亡的祸端……”

“一个诅咒?”闻折柳问道,他正在端详那四张笔迹不同的纸张,“还有这四张纸,与其说是随笔,不如说更像留下的遗书。”

贺钦轻飘飘地撂下译文,漆黑的眉锋微扬。

“游戏已经进行到第四晚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游戏。”他说,“但是这个世界的主线……好像一点都串不起来。”

谢源源点点头:“死掉的四个老师学生,按照一人一个游戏的进度来看,今晚需要大家全员参与的四角游戏理应是最后一个了,可是游戏的剧情我们还一头雾水。光知道有一个作为信徒的BOSS埋在学校底下,我们现在玩的游戏好像就是唤醒它的仪式,许多年前有另外十二个人被害……还有什么?”

闻折柳也有些苦恼:“还有去年的仪式逃走了八个下落不明的师生,这四张纸——”

他的指尖点在皱起的纸张上,手腕略一使力,将其在光滑桌面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疑似就是当时死在灵异游戏里的人所写。”

“背叛吗,”杜子君若有所思,“为什么会这么说?”

贺钦道:“结合一下上下文,逃跑的八个人,似乎是推这四个人出去送死,自己才得以逃过一劫的。”

“哦,”谢源源说,“所以才讲什么不会放过你们之类的话。但是,去年逃脱的那八个人现在在哪呢?”

杜子君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斯卡布罗集市,这时候,那个垃圾桶早已默默无声地烧成了一摊灰烬,“谁知道,有点脑子的应该都转学走了,谁还会在这多待。”

闻折柳的脑海里极快的,同时也是极含糊地掠过一个念头,仿若蜻蜓点水,逝如露电,他的眉头忧虑地蹙起了一瞬,随即就松开了。

只有贺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异样之情,他转过头,对闻折柳示意般地一挑眉梢。

“没有根据,”闻折柳低声道,“只是揣测。”

贺钦拿手背蹭了蹭他的脸颊,目光中含着温暖的鼓励之情。

“说说看,”他道,“说不定你的揣测可以给我们打开一个全新的突破口呢。”

闻折柳轻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手里转着一支中性笔,有些踌躇。

贺钦说:“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这个揣测误导性太大,如果说出来,很有可能会带偏全队的方向?”

闻折柳的眉心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折痕,嘴唇已经忍不住弯起来了。贺钦就是贺钦,总有一万种方法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并且总能用温柔的,恰当无比的措辞引导他。

“不过,即便概率很小,你的猜测也有可能是正确的,那还有什么道理不说?”贺钦以色若琉璃的眼眸凝视他。

“假如是错的呢?”“错就错了,有你哥帮你堵着窟窿,收拾烂摊子,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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