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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系统指导,男二人设崩盘之后,在原有剧本的剧情线展开之前,宋舟摸不清蔺浮庭的心思,也不敢多加揣测,免得多想多错。
这里服侍的都是女子。
王府服侍的侍女长相不一,有生得好看的,也有样貌平庸的,穿着下人的服饰。
别庄里只有姑娘服侍。
忽然间看见这么多张与自己眉眼有几分相似的脸,宋舟莫名开始紧张。她们看起来细皮嫩肉,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在这里不像是专门做侍女的,就连打扮都像千金小姐,反倒比得宋舟这一身更像是个侍女。
看起来……宋舟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怀疑。听说老鸨培养姑娘,都是将人养得娇嫩嫩的,但会学一点服侍人的东西,小意做低,更讨恩客喜欢。
只是不知道这些姑娘是蔺浮庭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为谁准备。
等厅外候着的侍女鱼贯而入,将琳琅的茶具点心端上来,那些放在宋舟身上的或隐晦或明目张胆的打量才被收回去。
服侍的姑娘无一不貌美,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无一不像是比对着晋南王身边的那名姑娘培养的。
宋舟站在蔺浮庭座位后侧,垂首捏着自己的手指,听了底下半天的恭维话,才听到了关键。
圣上南巡,会经过晋南。
有昏庸的老皇帝,男主才能名正言顺众望所归地在道德制高点上谋夺皇位。
南巡也就是昏庸的老皇帝一个体面借口,打着体察民情的幌子,实际是贪图享乐。
各地官员要安排好一切事务,务必要让皇帝玩得尽兴舒心。到了晋南,掌握权在蔺浮庭手上。
现在,底下的人就在抢这件差事。
自我推销进行得如火如荼,蔺浮庭半阖着眼,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烤出来的精细花纹,根本没有在听。
茶盏玩得没意思了,又盯上了宋舟压裙角的香包。
香包的带子不长,宋舟被拽着,只好往蔺浮庭身边靠。
修长的手顺着香包底下的穗子一路攀至腰间,食指勾在衣料与腰带之间。
宋舟惊恐地盯上他在她腰上暧昧盘旋的手,下意识想往后退,那条手臂横在她腰后,阻去了她的退路。
蔺浮庭一脸玩味地看着宋舟不断变换的表情,嘴角弯起来极温柔,却也极恶劣。
下面自我推销的声音忽然低了一个度,在蔺浮庭余光瞥下去的一瞬间又立刻恢复如初。
目不斜视热热闹闹地夸赞自己的条件有多优越,老实得像一窝鹌鹑。
宋舟轻咳一声,手按上腰后的腰带,悄悄把自己往回拽,力图能在可容范围内保持与蔺浮庭的最远距离。
勾着她腰带的手没有丝毫要松的意思,蔺浮庭甚至侧过身子,托着下巴以便能更从容欣赏她的窘迫。
宋舟觉得,权倾一方、只手遮天只是小说给的设定,本质上,蔺浮庭还是极其幼稚。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对男子而言无足轻重,尤其是蔺浮庭这样的身份,再轻佻的举止,也无人敢置喙。
败坏的都是姑娘家的名声。
耻辱心重的,下一刻就得羞愤投河。
他想借此羞辱宋舟。
发现反抗无效之后,宋舟爽快地选择了不抵抗,然后抬起头听底下老头说自己府上有个厨子,祖上是御膳房出来的掌厨,做菜一绝,一定能合皇上胃口。
圣上亲临,各地接待需得官员自己掏钱,看起来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哪一处不当心惹了龙颜大怒,亏钱先不谈,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要两说。
但若是伺候得圣上龙颜大悦,封官进爵也不在话下。
这又是泼天的富贵,多的是人不在乎其中危险,赌的就是一步登天。
鉴于当今皇帝的作风,这一赌,确实利大于弊。
宋舟琢磨着,这老头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半截身子都入了土,难为他还要同这帮年轻人争来夺去。
于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蔺浮庭眼底下走了神。
蔺浮庭不悦地皱皱眉,松了她的腰带,压着黑眸看那老头。
说的都是些废话,一个厨子罢了,也能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走,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蔺外站在二人身后,早已经看不下去蔺浮庭与宋舟过多的接触,偏又不好发作,怒气全冲向底下的人,“圣上南巡,难不成身边连个厨子都没有,轮得到你找来个不知底细的伙夫。”
蔺浮庭勾着唇哼出一声笑。
晋南王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不说老头立刻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旁的人也一并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是下官考虑不周,还请王爷恕罪。”老头战战兢兢,冷汗顺着满脸沟壑滑落。
“你这太守,”蔺浮庭顿了顿,“当了多久?”
老头身子一抖,急急忙忙磕头求饶,额上顿时鲜血如注,他却仿佛不知道痛。隔了一段距离,宋舟感觉脚下的这一块地也跟着一块颤动。
上了年纪的人,再磕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磕断气。
宋舟犹豫再三。
她还不能保证自己能在蔺浮庭手底下苟活多久,可是任务是要做的。
“王爷,”宋舟挪着碎步往蔺浮庭身边凑,抿了抿唇,细声道,“仙女姐姐希望你尊老爱幼。”
蔺浮庭的眼神将她捅了个对穿。
宋舟下意识就要往后躲,指甲用力掐住虎口才勉强维持住心神。
蔺浮庭不喜欢旁人提起她,他将她奉若至宝,放在高山白雪的圣坛之上。那是蔺浮庭心里的圣地圣女,从旁人口中说出都是触碰他的禁忌。
就连宋舟向他转述那些随口编织的梦境都不敢带上主语。
宋舟余光瞥过已经忘记磕头的老头,心里长叹一口气,心想,老人家,这下,要么我保下您,要么,我尊回老,陪您一块死一回。
她缩了一下脖子,无辜又可怜,认错认得很乖顺,“错了。”
眼见蔺浮庭的神色变了一瞬,看起来没那么有杀气,又大着胆子小声提醒他,“尊老爱幼。”
蔺浮庭望着她。时间越长,她给他的熟悉感就越浓重。梦异鬼神之说他素来不信,可宋舟与她分明毫无瓜葛,偏偏常让他生出她已经回来的恍惚。
连那股怂到骨子里又大胆得理直气壮的样子都一样。
她站在屋里,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同他说好久不见的时候,他都要以为下一瞬她就会蹦到他身边,笑嘻嘻地抓着他的袖子问他,庭庭,我回来啦,你是不是很想我啊。
蔺浮庭起身,从众人纷纷避开的过道穿过,语气冷淡,“办不好,这便是你最后一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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