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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别院中,将士肃立于院落。
阴雨沉沉,雨水溅在地面的积水上,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连下了两日的雨了,虽是仲夏,仍旧有些凉意。
云城的裙角已湿透了,显出更为艳丽的绯色,点在这一袭烟雨朦胧中,耀人夺目,将这昏沉的天衬出几丝亮色。
“殿下。”守在门外的将士见她而来,恭敬唤了一声。
云城颔首,看向紧阖着的房门,“如何了?”
守卫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上前回道:“一切谨遵殿下吩咐,王爷未曾能踏出房门一步。”
风将雨吹落至廊檐内,外沿的青石阶颜色渐深。
面前的这间屋子里静得没有一丝人声。
云城顿了顿,推开房门。
已近酉时,又是这么个雨天,屋内光线不甚明朗,且竟未点灯。云城皱了皱眉,走进屋点上桌案旁的一盏烛火,幽幽火光腾起,添了几分温暖。
“城儿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云池坐于窗下的一张椅上,晦暗的天光洒落于面前,他低着头,手中不知正鼓弄着什么东西。
云城笑了一下,顺势坐于桌旁,“皇叔知道我今日去干什么了?”
“皇叔从小看你长大,还不清楚你的性子?”云池专注着看着手中之物,昏黄的烛光在他侧脸打下一片阴影,“是去找景州的官员问责了?”
“景州上下置百姓性命于不顾,且贪赃枉法,自该处置。”云城淡声回道。
“郡县问题积疴难解,非一日之功,若强行行之,倒会过犹不及。”云池道。
“皇叔说得有理,”云城抬眸看着他,“依您看该当如何?”
屋内寂寂,云池执着一柄手掌大的小刀,正划着手中的一块木头。云城眯着眼瞧了半晌,却甚么也没瞧清。
云池没有回答,神情专注于手中的东西,半晌,轻轻吹了一口气,拂去木块上因雕刻而余下的一层浮尘。
他站起身,腰间一枚玉佩莹润生辉。
“本王也不大清楚。”云池笑了一下,坐至她对面,“不过容相于朝政之事一向通透,便是城儿做事有失稳妥,出了些差错,容相在朝中也自会解决。”
天色渐沉,这雨却是没有半分将要停歇之意,窗未关紧,丝丝的冷风从缝隙中钻过,险些将烛火吹灭。
“陛下此次让本王带着你来,本就是为历练。你大胆去做便是。”云池抬眸,眼中平静如水,“大梁尚未立储,你身为长公主,日后要继承大统,自该早些作些准备。容相一力举荐你来南边治灾不也正是此意?”
跳跃的烛火在眼底映出一星光亮,云城顿了顿,却问道:“皇叔觉得,合格的储君应是如何?”
云池摩挲着手中之物,轻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是个木雕的小兔子,栩栩如生,精致可爱。
云城看到这方木雕,神情微怔。
“自当是心系天下百姓,勤政爱民,以仁政治天下。”云池笑道,“城儿该努力才是,莫要辜负陛下期望。”
“是么?”云城嘴角掠起一抹笑,“皇叔说得极好,大梁储君本应如此。”
“那如若是个表里不一,言而无信的昏庸之辈......”她又问道。
云池知道她要说什么,接话道:“这样的人自然不能为储君,纵是陛下一时不甚被蒙蔽,朝堂大臣天下百姓也是不会同意的。”
云城唇角笑意渐深,“确实如此。”
“只是我向来是个胸无大志没什么才能之人,这储君之位还是不掺和了。”她道:“倒是皇叔才华斐然,又温和有礼,一向最得父皇信任爱重,这位子还是皇叔来坐合适。”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然:“城儿莫要说笑,本王只愿做个逍遥王爷纵情山水,闲暇时带你与川儿二人外出游玩,这便是极好了。至于储君之位......”他无奈地笑了一声,“按理当由你继位,你若不愿,陛下也不会强求,容后再从皇族宗嗣中择个有才干的也可。不过陛下如今精力尚可,这事还不急。”
云池笑着将木制的小兔子放在她手心,“小时候你最喜欢的,在屋中闲来无事,便给你又雕了一个。天色已晚了,早些去歇息吧。”
她顿了顿,笑了一声,站起身。
晦暗的光线映在脸侧,云池静静地站在背光之处,整个人都掩在一片黑暗之中。
脚尖碰到门边之时,云城扭转过身,“皇叔怎么不问为何要派兵把守这院子?”
灯火隐隐绰绰,将地面上的人影拉得极长。
云池温言道:“城儿如此做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又何须再问。”
云城点了点头,冲着他扬起手中木雕,笑回了一句,“多谢皇叔!”笑颜明媚如初绽的海棠,将这屋里都照得亮堂了几分。
迈步而出,房门在身后阖上的一瞬间,她眼角的笑意瞬时褪去。
暮色将至,雨落于房檐上,顺着一道沟槽汇集成流,汩汩而下,水花四溅。
“将人先散了吧。”她沉声吩咐道。
守卫领命而去。
云城望着空荡荡的院落,眼中浮上一丝茫然,片刻后,眉梢复又挂上冷意,木雕紧握在掌心中,将手膈得生疼。
她仰头看着昏沉的天色,只觉黑云压境,压在心口似要喘不上气来。
半晌,云城转身回了隔壁的屋子。
—
云池仍旧立于屋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被推开,一位老奴轻手轻脚地将四周的烛火点上,屋中霎时亮堂了起来。
“殿下要和您抢功,王爷不拦着点么?”老奴苍老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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