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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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走了。一边走脑袋上还冒着烟，飘摇着跟着她回班级，看着格外滑稽。

看完全程的沈青耕过来拽着她回教室，语气听着不太满意，“你说你，搞事就搞事，还表什么白，还好没人听见。”

刚刚也是一时冲动，这会儿鹿白才后悔起来。

怎么就顺口接了那句话？

真是令人头大。

陆朝应该没听见吧？

一节难熬的晚自习，鹿白写作业都不怎么专心，一张英语卷子卡在了第一篇阅读，实在不想写，干脆找陆朝要了答案抄上去，再随便做点笔记，装作是自己写的。

过了会儿，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耐烦，陆朝把手机递给她：“心情不好？玩会儿？”

那副样子，莫名让她联想到士力架的广告。

反正也没其他的作业了，鹿白干脆接过他的手机。

陆朝的手机上游戏还挺多的，她玩不来男孩子喜欢的射击游戏，照常打开了消消乐，她已经玩到了三百多关，听说这个游戏有几千关，也不知道高考之前能不能通关。

不过听说它还在更新。

大概就是和游戏比命长吧。

一边玩，她想起什么，问陆朝：“陈景没事了吧？”

陆朝作业早就写完了，刚刚边上的同学借走了他的数学和物理，正百无聊赖的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转笔，看着她玩游戏。

“好像没事。”

“哦，那就好。”鹿白说着，已经到了下一关。

在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的时候，鹿白尽量保持淡定，这样就算他听见了，她还是可以维持原状，大不了再补充一句：那样说只是为了给你面子。

想想就觉得完美。

下课铃响起，鹿白低着脑袋玩手机玩得脖子酸疼，伸手揉揉脖子，没揉几下，已经有另一只大手覆上。

温热的触感，力道刚刚好。

一偏头，她看见陆朝一手支着脑袋看着她，半闭着眼，慵懒得跟只猫一样。

“舒不舒服？”他问道。

鹿白默了默。

这句话，该怎么回答才能显得纯洁一点呢？

正安静着，陆朝手下力道重了些，按着她后颈，语气听着懒洋洋的，但透着一股子认真。

“那句话，是认真的吗？”

左边一阵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鹿白“嗯”了声，没听清，完全忽略了他这个问题，抬眼看了过去。

陈镜开正努力从抽屉里把他那一堆漫画弄出来，急的脸都红了，大冬天的额头直冒汗，终于，在他被人提醒后，一本一本的把漫画书拿了出来，深深松了口气。

他看向鹿白，鹿白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然后陈镜开同学就像赴死一样踏上了战场，走姿看着十分别扭，等他走到沈青耕桌子面前，鹿白才发现，原来这位同学顺拐了。

刚刚好像听见他在问问题，鹿白转过头来，“怎么了？”

“呵。”陆朝收了手，没理她。

鹿白继续看戏。

不远处陈镜开一张黝黑的脸上两坨明显的高原红，看着十分难淳朴，可能是没注意力道，那一堆漫画书放在沈青耕桌上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不仅把正在和函数死磕的沈青耕吓了一跳，还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陈镜开更不好意思了，挠了挠额头的刘海，说话都开始结巴，“沈青耕.......听说你喜欢碓氷拓海，我.....托人买了《学生会长是女仆大人》，送给你！”

沈青耕，一个沉浸在言情小说和少女漫画中无法自拔、初中就知道“喜欢”为何物的少女，陈镜开还没说完，看这阵势，她大概就猜到了。

她以前还嘲笑鹿白不敢吃陆朝给的零食，现在轮到她收礼物，沈青耕心里压力大的一批。

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送的礼物真的很难，尤其是在两人还是同学关系的时候。

收吧，她真的对陈镜开没那个意思，不收吧，她又怕伤了人家的心。这么多同学看着，沈青耕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

她到底做了什么让陈镜开误会了啊......

她改还不行么？

一份都这么难受，想想陆朝之前每天能收那么多，心理压力不大么？沈青耕跑题地想着，不对，陆朝那种人哪来的心？他还能开小卖部。

“这个.....抱歉，我不能收，”沈青耕把漫画往他那边推了一下，“对不起啊，我真的没考虑那方面的事。”现在她心里只有学习。

对于一向直接的沈青耕来说，这种委婉的话几乎要耗尽她所有的脑细胞。

陈镜开虽然脑袋直，但听懂了。

有点小伤感，陈镜开也逐渐冷静下来，笑了笑，把漫画往她的方向一推，“没事，我也没那个意思，你收下吧，我也不爱看漫画。”

沈青耕超级喜欢《学生会长是女仆大人》，一直想去日本买正版漫画，之前听说鹿白寒假要去日本还托她买来着，但是现在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敢收。

喜欢是喜欢，只是陈镜开送的，她不能收。

于是她又推了回去，“我不能收，你留着吧。”

陈镜开又推给她，“我不看，没事，你留着！”

沈青耕再推。

陈镜开也推。

僵持不下之际，门口传来老刘的声音，“沈青耕！坐第一排都管不住你了是吧！还敢带漫画来学校！！”

好了。

这下谁也不用推了。

老刘把她骂了一顿，漫画书也被搜走了。

陈镜开更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道歉。

一天的课结束，下课铃一响，沈青耕照旧抄起书包就往外冲，只是刚踏出教室门口，就被应鹤叫住。

他们班的前门和十三班的后门就隔了一面墙，很近，她没想到应鹤这么快，这会儿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教室的光亮将他的影子拉长，他看着她，问道：“一起？”

鬼使神差的，沈青耕点了点头。

两人回家是一个方向，因为离得近，沈青耕平时也不骑车，正巧，应鹤今天也没骑车。

两人步行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青耕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两人出教室都比较快，这会儿路上都没什么学生，安安静静的。

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她家门口。

沈青耕还在心里感慨，应鹤什么时候做回人了，还把她送到家门口，这么绅士一点都不像他。

正在她说了再见要进小区的时候，应鹤拉住她衣领，把人拽了回来。

沈青耕疑惑看向他。

有一瞬的晃神。

可能是她家小区门口灯光太好，也有可能是应鹤今天颜值逆天，让她被美色糊了眼。

按理说，应鹤这个长相绝对属于言情男主角那一类，少年已经渐渐长开，她记得初中的时候应鹤还有点婴儿肥看着还挺可爱的，现在已经显露棱角，也抽长不少，比她还高半个脑袋。

沈青耕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个心动的对象好像就是应鹤。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很像碓氷拓海，只是应鹤不是金发，是略有些长的黑发，额前细碎的刘海扫在睫毛上，高鼻梁，薄唇，好看的桃花眼，因为是冰系，很容易给人距离感。

她发现他微抿着唇，有种难得的严肃。

严肃起来的碓氷拓海，更可怕。

过了会儿，应鹤才浅浅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一样，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那套漫画书。

其实早就到了，他也在犹豫，要不要送给她。

因为有人已经送了一样的礼物，好像他这一份就变得没有必要起来。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圣诞节礼物。”他说。

沈青耕看着他手里的漫画书，一瞬间晃了神。

以为她在犹豫，在两难之中，应鹤眼神暗了暗，“没事，不想要也没关系......”

说着就要收回去。

沈青耕立马抢了过来。

“谁、谁说我不要了？！”

面上莫名热热的，小心脏也跟着扑腾起来。

完了，沈青耕想着，她的小鹿好像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