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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平时晚上九十点才会回来,鹿白自己点了外卖吃后,继续研究路之遥的信息。

资料厚厚的一沓,她比看高考真题还认真地阅读一遍过后,着重把关于路之遥妹妹的那一部分资料挑了出来。

只有几张照片,身份背景也只有简略的几句话。

看来路之遥是个十分注重自己隐私的人,就连非调组也找不到他的详细信息。

照片上那个女孩开朗活泼,鹿白看了会儿,眼睛有些累了。

忽然手机屏幕亮了下。

是一条陌生短信。

——跃冬咖啡厅,等你。

她下意识以为是别人发错了,刚想忽略不管,忽然想起了什么。

最后两个字,“等你”,莫名让她联想到昨晚上那个男人。

连呼吸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她将短信截图发给了郑叔叔,思考片刻,回了一个“好的”。

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郑叔叔很快就打电话过来。

“你确定是他?”他的语气也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是他。”

“好,”他说,“你先等等,等我们部署好再过去,手机带上,通话不要挂断,放在口袋里,穿厚一点的衣服,不要让他看出来。”

事出突然,鹿白原本打算今天对爸妈坦白的计划也告终,犹豫了会儿,很快就被郑叔叔接连的指示打断,只能照他说的开始收拾准备,中途郑叔叔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电话被挂断了。

鹿白心脏猛地一跳,十分不安。

她很快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等了一分多钟,也没接通。

可能在忙。

等她打算再打过去,郑叔叔的电话就过来了。

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叮嘱,鹿白无暇顾及其他,穿好衣服带上东西出了门。

外边风更大了,江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冷又漫长,让人无法适应,她站在路边等了会,打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心脏依旧不安分地跳动着。

事已至此。

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鹿白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

就当是做善事了,她想着。

付了钱,她裹紧衣服,往咖啡厅里走去。

这家店离她家不远,平时客人也不多,胜在清静,大大的落地窗,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不错的风景。

鹿白进去后,服务生来替她引路,问她要点什么,她四处看了看,窗户边一个男人正在朝她微笑,那笑看着温和,却让她不寒而栗,她跟服务生说了两句,就朝那边走去。

坐下后,男人递给她一杯卡布奇诺。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喝甜的。”他说。

鹿白不敢喝他给的东西。

一手捏着勺子,强作镇定。

“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对她说:“就不要聊这么无聊的问题了。”

鹿白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知道周围有非调组的人。

“新年过的怎么样?”

他像个大哥哥一样问她,语气自然得让她觉得可怕。

“回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过的。”鹿白说着,眼睛忍不住往窗户外看,她不知道非调组的人在哪里。

“嗯,小时候,我和我妹妹就陪着爷爷一起住,她很喜欢待在乡下,空气好,人也少。”

鹿白不知道该接什么。

路之遥继续道:“你有没有好奇过,我的妹妹现在在哪?”

看样子是要和她摊牌了。

“我看过资料,你带走那些和她模样相似的女孩,有的甚至十年都没找回来,所以,我猜测,她死了。”鹿白让自己镇静下来,尽量拖时间。

他勾唇一笑,“嗯,死了。”

短暂的沉默,他面前的咖啡已经快见底。

“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鹿白被问住。

“一个冬天,她想去河里捞鱼,掉进去淹死了,”他说着,放下勺子,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冷静,“河面的冰太薄了,河水又冷又冰,后来我划船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尸体肿成了两倍大,浑身冰凉,连血液都凝固了。”

“我从没想过,她会有这么丑陋的模样。”

“所以后来,我把她烧成了灰,喂鱼了。”

鹿白咬着下唇,“她怎么会掉进去的?”

小孩子一个人在河边,大人不管么?

“我推进去的,”他说,“她想吃鱼,我说冬天河水里没有鱼,她不信,我说,那你下去看看。”

“后来她哭着说信,但是她被泡脏了。”

“我不想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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