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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音乐行业不景气,爱豆后期转型除了演员就是solo歌手，在唱功还没有好到单纯唱个“我爱你”都能让听众落泪之前，更多人选择走上“唱作人”的道路。

——集唱歌和制作于一体。

再加上很多经纪公司急于求成，国内市场刚有起色就忙着开拓海外,所以公司的作曲作词家基本都是外国人。

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国内频频出现的“版权寒冬”现象。

黄橙给出的这60万,不知道是多少音乐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不过程喻年不在乎。

上一世他作为版权大户,最开始也避免不了从底层往上爬的命运,没钱的时候更是身兼数职,小广告从小灵通发到智能机，深谙底层人的不容易。

以至于写出来的歌很能激起共鸣。

而他那低到尘埃里的物质欲.望,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养成的习惯。

所以就算后面成为了整天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干，钱都能哗啦哗啦进入口袋的版权大户,程喻年也没有概念。

只知道放在银行存着。

结果到头来，人死了，钱没花完。

妥妥一出人间惨剧。

于是这一世，比起一味的依靠音乐赚钱，程喻年更倾向于做自己喜欢的歌。

他能免费给边缘他们做feat，自然也能挺直腰板跟黄橙狮子大开口。

第二天一早，宋遇就把程喻年送到了黄橙门口,作为对这家公司有PTSD的人,他就算坐在车里蒸桑拿都不会踏进去一步。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在哪？”程喻年问。

宋遇将副驾驶上的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语气带着点不确定,“你觉得他真的会同意吗？黄橙再怎么恶心它也是个大公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是啊，撑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程喻年接过来掂量了掂量，“是时候该来个人撼动一下了。”

宋遇投去敬佩的目光，“说真的,你现在各方面都能压着黄橙的艺人这件事，本身就是民意战胜资本的不可思议产物，换了别人，一蹶不振都是轻的，很有可能会被逼得直接退出娱乐圈。”

程喻年笑，“说明观众现在的审美在进步，不会被娱乐公司带着跑。”

“那我在车上等你。”宋遇说。

程喻年点点头，捏着那个档案袋下了车。

“坐。”李青早已等候多时。

程喻年大体扫了一眼他的办公室，触及到门口那两盆叶子马上顶到天花板的绿植后，不禁勾唇，“长得还挺快，看来是真的。”

“勤浇水。”李青已经习惯了他的懒散，“勤换花也行。”

“这么长时间，你都变幽默了。”程喻年觉得新奇，在他对面坐下来。

“今天找你来，目的不是跟你闲聊。”李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没记错的话，我昨晚跟宋遇提了Ban后续曲主打歌的事情，听他说你似乎对这个价格不是很满意，那你心中的理想价位是什么？”

“别我心中啊。”程喻年笑，“你这么有诚意，自己说价钱呗。”

李青沉默半晌，“……100万？”

程喻年轻笑出声。

“这样吧，大小你也是个老板，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来给你理理一首出圈的歌能带来的利润价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的选秀节目多如牛毛，除去说唱，最多的就是给几个成团位最终以组合出道的。”

“说到组合的话，为了保证出镜量，就要把这首歌分成几个part，很多节目组图省事，会选择直接购买某组合的大爆歌曲进行改编。”

“能带来的利润包括但不仅限于改编费、演唱费，因此扩大的知名度……”

“150万。”李青打断他，“现在是版权寒冬，这个价格多少人想都不敢想，你别太得寸进尺。”

“啊这……”程喻年犹豫，“音源榜单你看过没有？从出道到现在，我所写的每一首歌，包括之前feat过的几首歌曲，还没有跌出过季榜。”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青皱眉。

程喻年盯着他看了几秒，旋即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友情提示，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没有人逼你买。”

李青只得压下心中窜起的那股无明业火，憋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过了好半晌，他才缓了口闷气，深思熟虑后，给出了个数字。

“200万。”

哪怕是打着祁伯阳的名号，版权费都不可能开到这么高。

“太少。”程喻年想都不想地说道。

“我看你就是存心耍我！！！”李青怒不可遏地拍上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后，只剩下了桌上那半杯水还在不停的摇晃。

“对。”程喻年淡定的仿佛他才是黄橙的老板。

李青忍不住扶上自己的额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因为心速过快直接倒地不起。

“那你又能怎么办。”程喻年反问，“出歌的速度和质量是我唯一可以保证的东西，为什么黄橙艺人每次回归都会跟我撞档，你还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么？”

李青当然明白。

第一张专辑就打破了杨俨的记录，第二张专辑又死死地压在Ban上面……

只要程喻年存心，就可以一直跟黄橙的艺人同步回归，而最后的冠军却只有一个。

换言之，如果黄橙想培养出第二个“杨俨”，就必须等到程喻年娱乐圈查无此人的那天才行。

“我最后给你一个价格……”李青的语气尽显疲态，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面容却沧桑了不知道多少岁。

“免费送你。”程喻年笑。

李青：“……”

喂，120吗，我可能快不行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

“有个条件。”程喻年抢先一步开口。

李青：“……”

喂，110吗，黄橙娱乐的老板办公室可能很快就要多具男尸了。

“你跟杨俨解约。”程喻年说。

这下李青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怔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做出反应。

“你现在这么捧新团，不就是为了他们能早点取代杨俨的位置吗？”程喻年慢悠悠地说道，“正好，我拿歌帮你捧，你把杨俨给我。”

李青几乎要下意识地脱口拒绝。

但转念一想，本身杨俨的离开黄橙的意愿也比较强，解约是早晚的事情。

加上他没有分手的打算，而外界有关他女友的传闻却是一直没断过，迟早都会爆出来。

偶像歌手最忌讳的就是谈恋爱，届时再提出解约的话，难免会被他的粉丝诟病落井下石。

倒不如就趁现在，还能换首后续曲。

况且自己手头上有关杨俨恋爱的实锤多如牛毛，随便爆出一个都能葬送掉他的前途。

既然杨俨没有选择留在黄橙继续带新人，那他的前途跟公司也就没有关系了，他也没有义务继续帮着杨俨隐瞒这件事。

想到这里，李青心里的担子也减轻了不少，刚才还恨不能扯断电线跟程喻年同归于尽，现在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落落大方。

他佯装不经意地掏出手机来，给公关部发了串消息

——可以爆料了。

“如果这就是你给出的所有条件……”点完发送后，李青耸了耸肩，“那我觉得没问题。”

程喻年将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打开，旋即从中掏出一沓A4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合约解除协议”几个大字。

“签名。”他示意道。

李青觉得有些荒唐，拔下笔帽的同时轻笑出声，“看来你是早有预料。”

“如你所见。”程喻年心满意足地取回合约。

“那后续曲，你准备什么时候发给我？”李青继续问道。

“一般正规专辑发售一个月后才有后续，急什么，我又不会跑路。”程喻年起身准备离开，“打断别人的回归，我没这么缺德。”

李青：“……”

有被内涵到。

“吱嘎——”

程喻年带上门转身离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李青这才不疾不徐地拿起手机来，给公关部门打了通电话。

作为人流量大到可以和节假日的万里长城相比的平台，微博几乎每天都在经历腥风血雨，比古龙的武侠小说还要金庸。

“你说什么？！”李青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刚才跟程喻年对线的时候都没这么震惊过，“真的假的！！”

“真的啊老板！！！！”那头的部长欲哭无泪，忙得恨不能把自己劈成八半，“杨俨亲自发博，指责黄橙侵犯艺人隐私，公司的官博下边除了杨俨粉丝的骂声什么都看不到……”

李青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了这件事，他挂断电话，忙不迭乱地点进微博热搜，一眼就看见了最顶端的那条话题

——#杨俨恋爱#爆！

@杨俨V：

思考了很长的时间，到底应该怎么告诉你们这件事，比起收到祝福，其实我更担心你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伤心。

我曾经无数次想坦白，碍于公司担心影响我的商业价值，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段恋情能持续多久，于是选择了隐瞒。

事实上为了避免艺人恋爱，公司会查看艺人的通话记录，以及会安排无数个助理在我们身边，时时刻刻报备我们的行踪。

解约后，秉承着想亲自跟你们坦白的想法，我郑重地发了这条微博。

……

这是一条长微博，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杨俨跟贺凉谈恋爱后，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里敲在记事本里的。

后面还附了好几张图片，全是杨俨的手写信。

有关恋爱的篇幅很少，被他寥寥几句话就带了过去，剩下的全部都是对粉丝的感谢和愧疚，更表示以后会更加努力。

粉丝们被这个由自家爱豆爆出来的猛料砸得差点晕厥过去，紧接着便收到了杨俨空降各大粉丝群的消息，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群里面，跟杨俨来了场更直接的对质。

作为出道快五年的前辈，杨俨虽然已经过了爱豆“黄金三年”的上升期，但因为粉丝基量大，加上他自己也努力，所以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人气下滑现象。

以至于这个消息爆出来后，微博一度陷入瘫痪状态，并且一抽就是半小时，逼得吃瓜群众时隔多年又重拾起贴吧来。

再然后，贴吧也崩溃了。

浏览器推送、知乎、QQ热点等一系列的社交软件，无一例外都在推送这件事。

很快，大街上的流浪狗都知道杨俨谈了恋爱，对象是贺凉。

人受到刺激后，一般会经历三个阶段。

第一个，心理应激。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今天一定是愚人节！！！不不不我有可能是在做梦，呜呜呜呜谁来叫醒我我醒不过来了，鬼压床，一定是鬼压床！呜呜呜鬼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