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再见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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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倚在巨石后面，沙滩上燃起了一堆篝火，乔青禾抱着宋简宁的手臂，靠在她的身上。即便宋简宁现在换了一副身躯，也是和从前一样，比她高了不少。

乔青禾的心底缓缓涌起一阵暖流。

很多次，她都想离简宁这么近，一抬头就可以看清她的脸庞。

苦海的两岸是有些不同的，另一边像个死亡之岛，这里则安静空旷得多。夜晚的海风吹来，还带着丝丝的凉意，乔青禾下意识就往宋简宁的身边靠了靠。

宋简宁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伸出手来揽住了她。

乔青禾靠近她的胸口，静静地感觉了一会儿，忽然怪异地发觉自己竟然听不到她的心跳，转而一想，或许是她太过于平静，没有察觉到。

她拧了拧眉，脑海里浮现出在H市时宋简宁的状态，她似乎和现在一样，身上冷得厉害，怎么也暖不过来，皮肤也是惨白惨白的。一个不太好的念头一闪而过，乔青禾抬眸，对上了宋简宁满是宠溺的眼神。

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宁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今天除了摘果子的时候她们说了几句话，便再没什么交流。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突然坦诚身份，反而有些措手不及，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简宁，为什么一见到我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呢？”

宋简宁揉了两下她的头发，“这是系统对我的要求，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这话吞了半句，不过乔青禾也能猜到是什么，大概是如果违反规则，就要接受惩罚什么的，可她还是有些疑问，“那为什么你的身上什么标记都没有呢？”

宋简宁的目光放空，轻声道，“大概是因为我不属于这里吧。”

看到乔青禾担忧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宋简宁歪着头笑了下，语气轻松对她解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借用容柠的身体活了过来，拥有她所有的记忆，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抛弃原来的身份在这里一直活下去。”

乔青禾才松了一口气，难怪宋简宁对这个世界有一种生来的熟悉感，他们之前猜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出破绽，还以为她是真的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才会去三号基地。

宋简宁的话她永远深信不疑，以至于那个忘了询问那个萦绕在心头最关键的一点，明明她们的经历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和顾晏如这五百个人就要通关2.0，而宋简宁却独独与众不同，甚至还可以一直在这里活下去？

跳跃的火花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像黑雾森林里那群困住变异蚁群的漫天大火，也像爆炸时燃起的层层火光。

乔青禾的脑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她抱着宋简宁冰冷的身体，想要融化这块寒冰。

她的语调有些压抑，带着哭腔，“我忘了一些东西——”

“我把第一次重生的事情全都忘了，一点也记不起。简宁，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我每次想，使劲儿想，除了我看到的那几幕画面，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那个时候的自己弄丢了。”

那时候的她……

宋简宁神思恍惚，她的记忆是连贯的，前后两辈子，加上现在的第三次，乔青禾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哪怕她换一副容貌站在她的面前，宋简宁也可以认出来。

柔软的指尖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意，宋简宁轻柔地捧着她的脸，两人的额头和鼻尖都触碰在一起，彼此交换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