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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收了老粉头五两银子做定金,商议好把阿拂骗到城门口,绑了人塞进马车,离开平城。
李舒办成大事,想着谢拂今后的悲惨人生,心里美滋滋的。他前脚刚走,花木场上就来了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年轻人,肩膀上扛着一截人头粗的松木,在人群外观望片刻,最后停在王大爷面前,小心翼翼放下松木。
今儿个王大爷不招呼人,全让自己大孙子王钰做主,自己穿着短打,卷起半截儿,带着一顶破草帽,坐在旁边的木墩子上喝凉茶。
年轻人身上脏,眼睛却很明亮,也没什么局促之意,让王大爷看上边栖身的兰花:“大爷,您看这株兰花怎么样?您要是有意,只管说个价。”
王大爷先没看兰花,奇怪的问他:“小伙子,你不去找东家,找我做什么?”
“那边的小哥是您的孙子吧?小小年纪就能独当一面,实在厉害,不愧是少东家。”楚翌笑了笑,“我住在山里,靠打猎为生,不常来城里,但我看大爷面善,很是亲近,因此哪也没停留,先拿来给您看看。”
王大爷放下茶壶,看了一眼兰花。这一瞥,他瞳孔一缩,差点都不会转头了,好容易才把脸转开。
这是一颗极其少见的素冠鼎荷,现在正是花期,花瓣展开如素莲,就和图志上画的一模一样,但实物又比图志上更为出尘超凡。
王大爷年轻的时候就看过图志,长辈们都说素冠鼎荷千金难求,他还不屑一顾。见了实物才知道,为何许多人愿意花重金购得一颗。
这株兰花叶纤而柔,花清而雅,又生在松木之上,别具美感灵韵,正是其它花木所不能拥有的。
王大爷早认出来,也下定决心,要把这株名贵兰花拿下,但不动声色,还在装样。反倒是王钰,也认出来了,惊呼一声。
“阿爷!这是素冠鼎荷?”
王大爷看孙子坏事,当机立断,打算速战速决:“十两!”
楚翌不懂花,但听见王珏的喊声,就知道奇货可居,十两太少了。
看楚翌不说话,王大爷肉痛的加了价:“二十两。小伙子,你好诚心卖,就卖。”
王珏:“阿爷,素冠鼎荷才值二十两?图志上不都说千金难求?”
王大爷恨不得一茶壶拍在大孙子脸上。
他又翻了价:“五十两,不卖你就走。”
五十两其实超出了楚翌的预期,足够他和阿爷度过这次难关。但还可以再多来点。
楚翌浓眉大眼,看起来就十分憨厚实诚:“大爷,您看我这一身打扮,也知道我是猎户,今天下山卖花,也是没法子。我家里只我和阿爷两个,前段时间,阿爷摔断了腿,才搬到城里求医。阿爷年纪大了,我们花光了积蓄,还没好全,时时要大夫照看,不敢轻易搬回山里,这才想来碰碰运气。这种兰花稀少,我打小在山里头,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这么多年,也只找到这么一颗,您看……”
王大爷咬咬牙:“七十两,这就是实价。不信,你把这玩意儿扛走,看看满城里谁还能再出这么高的价?”
楚翌听了这话,思索片刻,真的弯下腰,打算把松木扛走。
王大爷当场急了:“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先把花放下。”
楚翌诚恳道:“大爷,我是诚心来求您帮忙,我家阿爷真的摔断了腿,他老人家都九十多岁了,每天要吃药,还要补身,也不知道几时能复原。需要的钱不是小数,您帮帮忙,诚心说个话吧。”
王钰:“那阿爷您就多给点吧,这可是素冠鼎荷。”
王大爷道:“你小子,是个实在人,也是真孝顺,可人也精明。比我这个憨乎乎的孙子强。”
谢拂本来在一旁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睛很亮,说话的时候,他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带血的泥灰都沾到眼皮上了。
楚翌和阿爷住在山里,打猎为生,他挣的不少。阿爷生病后,到城里处处要花费,很快就用光了积蓄。
但他没发愁,打猎要去一两天,他走不开,就开始盘算用别的法子挣钱。
这棵素冠鼎荷就是他从谷中扛出来的,很是废了一番周折,身上还带了伤。
他也不懂花草,怕集市散了,更卖不出价钱,衣服都没换,急急忙忙就来了。
谢拂也在观察他。
他大概是照顾了一晚上老人,好不容易老人睡了一会,他就连夜上山,找到了以前见过的这棵兰花,非常聪明的连着枯树干一起扛下了山。——这个举动,能保证兰花一定活着,而且它的价值也翻了几番。
谢拂猜的这些,基本八九不离十。
在她眼里,这个年轻人精神澎湃,看起来好像天底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一个鲜活的年轻人。
本来花木场的事,是轮不到谢拂开口的。但她看着这个遭遇难处的年轻人,又想到自己的困境,有几分同病之感。
谢拂开口道:“大爷,古书上说,兰花生于幽谷,不己无人而不芳。今天是它重见天日的时辰,却被您碰见了,依我看,是合该您能得了这朵山林中的野仙。”
王大爷看着兰花,更心动了,恨不得立刻就让它跟自己姓王。
谢拂继续说:“我听说,陛下今年开了百花会,因为是皇后娘娘的整生辰,特别盛大,很多花木之乡都要去京城参会,带的都是自家培育了几代人的心血宝贝。”
王大爷:“去京城?”他看向自己的大孙子王钰,心头火热。
要是真的能中选,入了天子的眼,那自己家这些孩子,以后的命运可就大不一样了。
谢拂:“听说皇后娘娘的乳名里头,有个兰字,还有个荷字,具体是那两个字,我们也不知道。”
这就够了。
足够让王大爷下定决心赌一把了。
王大爷拍拍年轻人的肩膀,伸出两根手指头:“二百两。今后,这花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楚翌:“大爷放心,懂规矩。”
他拿了银票就走。虽然这株兰花能值更多钱,但显然平城这个小地方,能给出高价、又不招麻烦的只有王大爷。
而且,这个价格,比他预期的可整整多了十倍呢!
他才不会告诉王大爷,他一开始打算卖个二十两银子就心满意足了。
卖兰花的时候,旁边也有人看着,虽然不知道最后王大爷给了多少钱,但都知道这株兰花名贵。这会儿王大爷连场子上的生意都不管了,钻进屋里去看他的兰花了。
人群里,有个过路的柳管事也看见了。要她说,这个年轻人能卖出高价,还是那个小姑娘帮了一把。
她就有点可惜。因为刚才李舒和那个老粉头嘀嘀咕咕,她全听见了。
柳管事来接自家二公子回老宅,经过花木之乡平城,顺便停下来看看。
一开始她就是觉得李舒这个“哥哥”不当人,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刚才谢拂替那个脏兮兮的年轻人说话,让柳管事刮目相看。
这个孩子,聪明,善良,又很懂得说话的奥妙。
柳管事可惜来可惜去,人就有点挪不开步子,借故去和谢拂搭了几句话。得知谢拂只是来这里帮工的,但仍然仗义执言,说话又十分圆滑,既帮了人,又没有得罪东家。
谢拂也觉察到,这位漂亮姨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慈爱,心头一动,在她问自己来历的时候,就压低声音说了真话。
“我是被拐子卖来的,给人家做童养媳。我还记得,我父亲原先是做官的。”
柳管事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个哥哥这么不当人。她觉得更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姑娘,落到这样地步,不就是真珠落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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