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河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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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把脸上的粉用纸巾擦掉，拿起黑色书包，神情冷漠：“不排了，找别人。”

孙晓月惊了：“你什么意思，我们筹备了这么长时间，马上就要出演了，你说不拍就不拍，凭什么啊你。”

很多人听到争执声涌流过来，一个传一个，开始对秦见指指点点。

面对众怒，秦见丝毫没有改变心意的态度，漠然的吐出一条学生会下达的规章：“新生会活动筹办，个人每周不超过十小时的准备时间，有同学被剥削劳动力严重干扰到正常作息者，可向学委会上报。上星期演练教授部分的戏每天超过两小时我都待在排演室，你说我凭什么？”

孙晓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很下不来台：“我新上任当部长，确实组织得有点乱。但你凭一纸公文废掉我们这些日的艰辛，不觉得很对不起我们吗。为什么好好的不肯演了。”

秦见唇线一成不变的抿直，正要走，一个人从人堆里跻到他面前。

舒晴疑惑：“是不是我俩的对手戏到了，不好意思，我…有点忙，忘了过来看看。你是暂时有事，还是罢演了？”

“忙你自己的就好，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秦见绕过挤开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孙晓月很气：“都愣着干嘛，做自己的事，别超过十小时都来找我麻烦！有合适演教授的人来我这登记。”

四散开后，气氛明显低沉得多。

除了不解，还有点惋惜，秦见那张冰山脸往那一戳，无法代替的教授。

姜善走过来，一直盯着门口不解：“小舒，你昨晚不是还跟我说，秦见在新城区对你很好吗，怎么隔一天就变个人。建筑系学生压力那么大？”

“舒晴，你是不是只顾着跟我谈。没有认真对戏，毕竟秦见是学习为主的好学生，时间对他来说很宝贵。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说那件事？”江随为她着想的道。

舒晴讷讷点头：“劳烦你了。这两件事应该没联系，我的对手戏…暂时没人了，我们去外面谈吧。”

“诶。”姜善看舒晴魂不守舍的跟江随走了，心中纳闷。

他们神秘兮兮谈什么呢，以前舒晴不会有事瞒她的。

秦见不忙，甚至，早上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待在排演室。

这一负气离开，向来规划严密的他，一时间如游魂找不到事可做。

校园的秋花开败了，空气里没有熟悉的木樨香，满目都是顽强抗冻的翠绿植物。

秦见兜兜转转，到了图书楼底下，碰到一人。

“秦见？你不是去排演话剧吗，怎么来这，正好我也要去看书，我们一起。”曹薇不是自来熟，他们本就是一个村出来的，秦见他妈以前的故乡和她家在同一处，雪洞村。

所以曹薇总仗着是老乡这一点，跟秦见说些僭越的话。

秦见没应声也没拒绝，视线低垂，兀自的迈上台阶。

忽然他肩膀被拍了下，他皱眉，却听曹薇惊讶道：“你看那，舒晴什么时候跟另一个男生这么好了，她前两天不是还围在你身边转吗？你看他们，好亲密的样子，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秦见顺目光看过去，真的是他们。在排演室耳鬓厮磨了一早上，现在还来说说笑笑的逛校园。

眼前一晃，曹薇顾不上看那边：“秦见你等等我。”

凭借老乡这层关系，至少在上回红莲山之旅她多管闲事后，秦见还是愿热心为她讲题。

进了自习室，曹薇把自己作业不懂的部分拿给秦见看，请教他：“这个平面图画成立体图，我怎么画都不对。”

秦见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面部只见嘴在动，像个机器人般讲解：“α的角度算错了……重算。”把作业本推了过去。

果然待她很好。曹薇心花怒放，又接连问了他几道题。

同系的，秦见又无事可做，心不在焉的指点了几下。

曹薇渐渐过涉到其它问题：“你跟舒晴什么关系，她在追你吗？不会在一脚踏两船吧，到处撒网，哼，这种女人最可恨了。”

“能想出这种招数的人，平时也没少往这些方面琢磨吧。”秦见没有被激怒，冷漠回怼。

曹薇一噎，脸蛋窘红：“我哪有！不提她了，晦气。秦见，听说你初中时家里就破产了，还欠债累累。现在债务还清了吗？我上次月考拿了三等奖奖学金，可以帮助你的。”

真烦，连图书楼都没清净的空气。

秦见一言不发，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喂！”曹薇眼眶蓄泪，有点委屈，为什么他只肯答学习上的问题，不愿她介入他的生活呢：“我们好歹是同乡，你这样像陌生人似的冷冰冰的……我回去告诉村长！”他们村很落后，讲究抱团扶助的风气，这种离心的行为村长是会说上两句的。

“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