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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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女巫是混沌魔法的使用者。

当她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甚至可以扭曲现实，更改时间线，不管是无中生有地创造事物还是抹除生命体的存在,只是她一个念头的事情而已：

她的爱人身为机械体，无法采用自然的方式繁衍后裔,在对家庭的极度渴望中,旺达就能凭空创造出他们两人的子嗣；曾经因为她精神失控之下的一句“世上再无变种人”,整个世界便要臣服在绯红女巫的意志之下,全世界的变种人瞬间被消减到一百余人。

眼下的场景对旺达造成的冲击,虽然没有以上两件事情来的刺激要大,总之也不小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下意识地把温妮与奥创对立的原因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开始钻起了牛角尖：

如果我没有让快银把她放在这里,她是不是就不会被九头蛇找到了？

如果我们回来得再早一些的话,是不是就能赶在所有人的前面,把她带走了？

只可惜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绯红女巫情绪失控之下，混沌魔法刹那间便从她的双手间喷薄而出。

红色的风暴顷刻绵延千百里，席卷着巨大的能量波动，直直撞上了刚打算开口辩解的奥创，当场便将他振金制造的外壳都撕扯了开来,露出里面繁复地缠绕在一起的线路，还有被用作动力核心的宇宙魔方。

终于反应过来这其中绝对有什么误会的奥创：……等等,我有话要说。

然而旺达根本就没给它辩解的机会。

甚至连神盾局专门为变种人研发的能量压制器都无法控制住此刻的绯红女巫。她的混沌魔法失控的同时，就震碎了现场所有的抑制器，裹着她整个人从战机上飞了出去,稳稳地悬浮在战场的中心。

以她为起点，无数能量乱流正在飞速肃清现场的机械大军，在不分敌我的大范围攻击下，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从混沌魔法波及的范围内逃出去。

绯红女巫一出手，就再也用不着温妮拔剑了。更别说旺达还相当贴心地分出神来，把她送出了主战场，只要再走几步，就能够被神盾局的战机接走。

氪金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任务【智慧火种】已完成，评分A。”

氪金系统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要温妮来说的话，618号氪金系统系统对这个最终结果为A的评分的反应，跟那种孩子常年不及格结果突然带了个满分的毕业成绩单回来的家长反应一模一样。

只不过唯一不太一样的是，家长们因为自家孩子的超常发挥而欣喜若狂，氪金系统则是因为宿主终于阴差阳错偷懒成功而恨不得化身绯红女巫脑残粉，天天给旺达打call爆灯：

“太好了。多亏了绯红女巫，你可以趁此机会远离主战场，等任务完成之后，重点消除和你直接接触过的马克西莫夫姐弟两人的记忆，就可以成功修复这个世界！”

“有了这个评分为A的任务保底，你就不用去过早地面对高难度的任务世界了，正好可以给你与SSR人物卡完全融合的机会。”

温妮却没有氪金系统那么乐观。她凝神望向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旺达，喃喃道：

“……我觉得没有那么乐观。”

神盾局那边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处理超能力事件经验异常丰富的玛丽亚·希尔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她停不下来了。”

此时已经没有人的注意力在温妮的身上了。

绯红女巫的力量隐隐有着继续暴走下去的趋势，哪怕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狂风如利刃般划过脸颊。

奥创的机械军团在混沌魔法的冲击下早已灰飞烟灭，可如果再让绯红女巫暴走下去的话，甚至连这座小镇都会受到牵连！

——而就在此时，一束温柔的金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绯红风暴的中心。

此时的旺达·马克西莫夫，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而已。

她对自己能力的掌控尚未能到达日后足以与泰坦星人直面抗衡的炉火纯青，再加上自责与内疚的情绪淹没了她，使得她哪怕想再次控制住自己的混沌魔法，也难以停下来了。

就在新一轮已变成猩红色的光芒跃跃欲试地从她指尖跃出的当口，一双冰凉的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成功地将所有的暴动和不安都压制了下去。

正在肆虐不休的风暴突然停止了扩张，开始缓缓地向风眼重新收拢，旺达迟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金发少女，试探着开口问道：

“……阿尔托莉雅？”

能够操控风元素的风王结界正在与混沌魔法抗衡，虽然一时间尚能占据上风，但是如果想要真正地把失控了的绯红女巫压制住的话，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注入才可以。

温妮对她笑了笑，柔声道：“我的姓氏是‘彭德拉贡’。”

她的这个笑容实在太温柔、太有说服力了，使得旺达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个拗口的姓氏有些耳熟的时候，面前金发少女的身影便开始模糊成了一片光芒。

在盛大的星辉完全弥散开来之前，旺达看到她从腰侧拔出了长剑，就像是壁画上和传说中与自己的主君誓约胜利后出征的骑士那样，将长剑竖直比在眼前，对她微微一点头：

“契约成立。”

她话音未落，【人物卡·阿尔托莉雅】终于无法承受住足足两次的衰弱状态，在这个世界中尽数消弭；连带着此刻装载在上面的【武器卡·石中剑】，也因为宿主无法与SSR级别的两张卡牌彻底融合却又要强行使用，而一并毁坏了。

可与此同时，这道光芒也补全了风王结界，成功地将狂乱的能量压制了下去，尚且在小镇中激荡不休的余韵，便尽显了魔法温柔的一面：

枯死的草木复生，干涸的河流重新流淌，冬日的残雪正飞速褪去，气温缓慢回升。被混沌魔法波及到的伤口逐渐愈合，常年见不到阳光、阴云密布的东欧小镇终于在他们曾经最排斥的变种人的帮助下，见到了今年冬天以来最蔚蓝的长空。

空中的乌云缓缓散开，一缕阳光从天空直直投射而下，纯澈的光芒照射在金发少女的脸上，映衬出她的那双温柔彻骨的绿眸：

“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若你忠诚，若你英勇，我便会前来保护你。”

她手中的石中剑终于席卷起最后一道光芒。这把剑承载着的誓言过分庄严，在亚瑟王的传说凋零之后的千百年，终于又一次，合着王者的名字与十三道约束重返人间：

“这是骑士王的誓言。”

“我等圆桌骑士，一诺千金！”

旺达却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周围究竟有怎样的变化了。她茫然地伸出手去，试图挽留住逐渐溃散成星光的金发少女的身影，却无论如何都是徒劳：

“你……”

“你不记得我。”温妮用最后的力量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有了些严厉的意味，与身为“亚瑟王”的阿尔托莉雅微妙地重合了，让人只是听着，就不由得想要去相信从她口中说出的任何事：

“我从未于此地出现过，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

温妮虽然没有了记忆消除符石，但是她可没忘记旺达的混沌魔法足以改变现实。

只要在绯红女巫最脆弱的时候一击即中，让旺达从潜意识中都认同自己的话，等她冷静下来之后，现实世界就会将自己离开造成的缺口，按照混沌魔法持有者的潜意识补全，所有的话语便都会成真，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一言成谶”了。

而【人物卡·阿尔托莉雅】的形象在不苟言笑的时候，的确是足以让人心生敬意的少年王者。在这个状态下的温妮想要说服旺达、甚至是在她头脑混乱的时候起到言语震慑的作用，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

“消灭了奥创军队的人是你，救了索科威亚的人是你，从九头蛇的阵营中及时抽身、改过自新的人是你。”

“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的旅程不能在这里终止。”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

在温妮说出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未来之后，她加上了自己对旺达的祝福和期望作为缓冲。

这样一来，即使旺达能够反应得过来，前面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那至少看在最后一句的叮嘱的份上，也该在提出疑问的时候接受这份祝福。

也正像温妮用心良苦安排的那样，旺达果然被“亚瑟王”状态下的温妮成功说服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这一点头，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

混沌魔法再怎么强大，也是要跟随使用者的意志行动的。此刻旺达的意志在温妮刻意的引导下，成功操控着B级世界把她的存在尽数抹消。

绯红女巫站在一地残骸间，茫然地看着周围正在逐渐涌过来的人们，开始后知后觉地思索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奥创终于要毁灭人类了，神盾局和复仇者为了阻止机械军团于是全部赶到这里，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自己的能量就先一步暴走失控了，肃清了所有的机械军团？

可混沌魔法真的有这么不可控吗？如果真的是自己魔法失控了的话，那么又是怎样平复下来的？总要有外力介入吧？

只可惜还没等旺达反应过来，索科威亚小镇上的居民已经彻底把旺达围了起来。

在漫长的流浪途中，旺达和快银已经见过了太多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势同水火的局面了，以至于她一看到这些人就下意识地想离开，免得引发更混乱的纷争。

可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一双小女孩的手握住了她的衣角，仰起头来对她笑了笑，小声道：

“……谢谢你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