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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冷,距离期末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二年九班吊车尾的两个学渣变了,窗帘不拉了,觉也不睡了,零食都顾不上吃了,压力越来越大了。
两个学渣压力的来源有那么点不同,何遇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小车车,季星池呢,是因为陆绾原。
为什么是陆绾原,这个问题其实季星池自己也没想明白,不过她也没打算想明白。
说实话,季星池在搬进陆绾原家之前从来不知道压力是什么,压力这两个字她压根就不认识。之前她的每一天都是在随心所欲的状态里过来的,一件事是对是错全靠她当时心情是好是坏来判断,没人管,什么都得靠自己,自然就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
她得过且过的一人,不习惯、也没有那个习惯给自己压力。
现在这种生活状态很新鲜,有陆绾原很新鲜,有压力也很新鲜。
新鲜之外,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这种和之前反差巨大的生活状态,甚至接受起来很轻松,那点儿来自于陆绾原的压力也是轻松的。就觉得吧,陆绾原给她补课这么久了,人家一个学霸,空出自己学习时间往她身上操心,让陆绾原操心这么久了,怎么也得让陆绾原看到点儿回报吧,就算回报和陆绾原的付出不成正比,怎么也得有点儿吧。
怎么也也得比有点儿多一点儿吧。
下午最后一节课,外面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没多久地上就铺了一层浅浅的白。
季星池做完陆绾原给她布置的作业,扔下笔往后一靠,懒洋洋地歪头看了眼还在题海遨游的何遇:“同桌,有烟···算了,有棒棒糖吗?”
同桌头也不回,从兜里摸了根棒棒糖丢到她桌上,生死时速埋头做卷子,语速极快:“星星别告诉安歌我超时了啊,我他妈还有一题没写了,让她知道我做卷子超时了又完了,后面两节自习我别想好好过了。”
季星池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嘴里含着棒棒糖乐得不行,肩膀都颤了。
辅导作业这种事儿吧,还真的不止是家长辅导孩子会心态爆炸,梁安歌这种看见何遇眼睛都直了不会转了的花痴,辅导作业久了心态也会炸了。
最开始梁安歌给何遇辅导作业的时候是这样的:“哥哥会了吗?不会没关系!哥哥饿不饿?我们休息会儿?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这题有点儿难?我们不急我们慢慢来,我多给你讲几遍。”
而现在···
梁安歌冷漠脸:“何遇你他妈是猪吗!这么简单的题我来回给你讲多少遍了你还能错!你晃晃你的头!听到大海的声音了吗!!?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讲一遍错讲两遍错,讲十遍二十遍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错的路上狂奔!真想敲开你脑袋看看到底你脑回路怎么个构造,山路十八弯尽头死胡同是吗?不能转弯?”
想到这儿,季星池乐得前仰后合,同情地拍了拍何遇肩膀:“辛苦了。”
何遇气都不敢叹,生怕梁安歌马上就要到从三楼下来到他们教室了,这几天被梁安歌的河东狮吼喊怕了,一刻都不敢放松,他现在听见梁安歌这三个字都条件反射心肝颤,想跪下喊爸爸。
“何遇,”熟悉地女声突然从教室门口传来。
怕什么来什么,何遇闭了闭眼,现在从梁安歌嘴里听到“何遇”这两字都感觉她不是在喊自己,而是在说,“受死吧”。
“卷子做完了吗?”梁安歌和陆绾原一前一后从教室里进来。
“做完了,”何遇心虚地清了清嗓子,给季星池递了个求救地眼神,那个眼神好像在说——星星,我还没吃饭呢,我饿。
“别看我,”季星池咔嘣咔嘣咬碎棒棒糖,把糖棍扔到垃圾桶里,仰头看坐在她课桌上的陆绾原,“姐姐晚上吃什么?”
“别吃面包了吧,总吃面包不健康,我们去学校附近吃点儿?”陆绾原垂眼看她,顺手往她后脑勺摸了一下,季星池不喜欢吃学校食堂的菜,所以她们很少去学校食堂吃饭,“新开那家米粉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吃米粉?”
“行,”季星池手从她腰后环过,松松搂着她,头往她腿上一枕,舒舒服服躺着,等梁安歌给何遇检查错题,视线扫到她突然皱起的眉头时,心说完了,何遇又要挨骂了。
果然。
“这题重点给你敲过一百遍了吧!”梁安歌把卷子啪地拍到桌面上,环着手臂居高临下瞪何遇,气势逼人,“你告诉我你解题思路是什么?”
何遇眨巴着眼看她,不敢说话。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怎么就是不往正路走?咋回事呀?”梁安歌炸了,同样的题,总是犯同样的错误,这题她感觉自己都要讲烂了,指尖一下一下用力戳着卷上那道题说,“这不是一样样的题吗?我给它换件衣服你就不认识它是谁了?你怎么这么无情呢?它都认识你了···你他妈还敢吃零食!别吃了!”
何遇:“···”
何遇把嘴里棒棒糖拿了出来,乖乖丢进垃圾桶,瞅了瞅她戳在卷上的手指,感觉她要把卷子戳个洞出来了,脑子一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别戳了,戳红了。”
梁安歌:“···”
梁安歌的脸嗖地红了,通红,愣在原地看着何遇,题也不讲了,人也不骂了,这题怎么解来着?
忘了。季星池勾了勾嘴角,转头把脸埋进了陆绾原怀里,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想给何遇竖个大拇指,弟弟这招真的绝,长见识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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