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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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演唱会时间定在了年底。

第一个演唱会闻一墨因为拍摄没能来,为不再错过,他把行程全都堆到这几个月。

晚上回别墅依旧会带文案,在书房里熬夜到凌晨。

南野看着心疼。

“反正你也能看直播，要不就不去了吧。”南野提议。

“不行。”闻一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

一直到年底的这几个月,别墅里一直很安静。

南野从训练回来后还是会在房间里写歌词，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在沉香味和吸水机的‘噗呲’声中闪发光芒。

闻一墨看着文案，南野写着歌词，偶尔白天有几个小时的空闲,他们就去院子里晒太阳。

躺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说，仅仅是攥紧手心,就感觉很安心。

有第一次团体演唱会的经验后，南野和其他九个人找拍摄导演要录播的带子，重复研究自己的舞台。

对着录像的细节，找队形和编排上的缺点。

舆论的反响不错,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放松。

第二次演唱会设置在五十公里以外的另一个城市,他们提前三天坐飞机赶去。

因为水土不服,郑州的脸鼓出一个气球般的脸颊肉，本来就很幼龄化的脸显得更加娃娃脸。

谭天趁机捏他脸,幸灾乐祸好几天。

演唱会前一天,郑州的脸终于脱离水肿，放下心里好大一块石头。

也只有谭天惋惜。“这手感不行，还是之前圆滚滚的好摸。”

登上舞台之前,经纪人比南野他们还要紧张，一遍又一遍地看后台监视器。

看到座位全被坐满之后，他终于停止不停歇的来回走动，回到位置上坐着。

没坐多久又站起身，绕向后台开始新一轮的担心，就跟屁股上有火一样。

“你们这群小子真不让我省心，给你们做经纪人太难了!等会儿到台上给我争口气啊！”

被他这么念叨着，九个人心里的紧张感慢慢减少，看着经纪人的愁眉苦脸，愣是瞧出几分喜剧色彩。

登上台后，南野第一眼就看到第一排带着鸭舌帽的闻一墨。

虽然舞台熄了灯，但莫名其妙得，南野就是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还有他的眼神。

这种存在穿越人海和热浪，就像贴画一样，温热地附着在南野的手心。

这让南野有一种安心感，就好像在摇曳的海水中，寻找到一座扎入地心的岛屿。

不再随波逐流。

演唱会依旧是十二首歌再加上一首原创，这十二首歌，有他们参加y-nine时候的回忆和感慨，也有对未来的展望。

在舞台上跳起来的时候，虽然音乐声开到最大，心跳也仿若要炸开，但是内心和脑海中却是一片寂静。

舞台上白色的灯亮到他们连呼吸都是分明的。

每一个节拍，每一个起伏，哪怕是咬着领带的位置和抽开领带的力度，都化成肌肉记忆，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眼神扫过镜头的角度，眼角上扬的弧度，就像是音符一样顺着他们的身体，借由这几个月的训练，流淌到舞台上。

没有任何迟疑，他们如同植物一样，用力扎根，生长在这片舞台上。

灯光照下来的时候，梦想和眼神都是明亮的。

最后一首歌的时间终究到来。

舞台的灯光暗下，刚刚被高昂的音乐轰炸过的舞台逐渐冷静下来，九个人全都被笼罩在黑暗中。

简洁明了。

南野看着黑暗中的闻一墨。

曹想凡拿起话筒，念出歌名。

“《Ordinary》。”

“Shoutoutto!”

“Shoutouttoy-nine!”

第一声是林子豪的吉他声，他的手指扣在琴弦上，复古旋律的琴声借由话筒流出来。

灯光依旧很昏黄，伴奏没有任何杂质，只有和缓的鼓点和钢琴吉他声。

大屏幕上没有华丽的图案，一切只是黑和白的光影。

“这首歌献给所有人…”，南野对着话筒，“献给我们自己还有镜头前的你。”

林子豪的吉他声拨动高音阶，南野跟着节奏用手在话筒上拍，在钢琴声和鼓点重合的时候开口。

“在普通的早上，我普通地醒来，风很轻。”

“普通的阳光照在我普通的身上，人海很挤。”

“没有蓬勃的野心，没有过剩的欲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梦想着当一个普通人。”

徐洛戚跟着钢琴声的变奏，接过歌词。

“你说梦想是普通人，但内心却嘶吼着不甘。”

“你说自己平凡，但总是自命不凡。”

“说真得，当初我也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拼尽全力。”

“却发现太多人早就停止步伐不再努力。”

林子豪凑近话筒，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

“什么是普通。”

“为什么自命不凡，却甘于普通。”

和缓的歌声沉浮，谭天拿起话筒和符子荣并排走向前。

“有人说普通是不争不抢，是安安静静。”

“有人说普通是放弃挣扎，是屈服宿命。”

符子荣抢过谭天的话筒，对着镜头摇头。

“有的人在泥潭快要淹死了，为了成为普通人赌上性命。”

“有的人半夜无法入眠，为了追赶上普通放弃了青春。”

瞿宇乐和顾莫对着话筒合唱，声音一个清灵一个低沉，和着钢琴声一起流动。

“什么是普通。”

“为什么自命不凡，却甘于普通。”

钢琴声断裂，鼓点也慢慢退场，昏暗的舞台上，灯光如同蝉翼一般微弱地颤动。

只剩下林子豪平和的吉他声。

南野拿起话筒走到舞台的最中间，灯光照过来，上扬的眼角垂下一道温柔而坚定的光影。

“生于泥潭，为了成为普通人拼尽全力。”

“你还有什么理由，甘于平凡不再前进。”

最后一句话落下，灯光完全暗淡，大屏幕上静悄悄地轮转图片。

九个人深深地向所有为他们鼓掌的观众鞠躬。

“感谢大家的倾听…”曹想凡举起话筒，“这次其实是这样的...我们是想用这首歌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念——”

他的声音带着喘气。“我们想把普通和平庸做一个区别，希望大家不要排斥一些希冀成为普通人的梦想，但千万不能甘于平庸。”

“因为我们知道有很多人，命运对他们很不公平，他们为了成为一个普通人，很可能要拼尽所有甚至自己的生命。”

“就像...”曹想凡转过身，把手指向舞台大屏幕上流转的图片。“就像屏幕上的他们一样，和我们大部分人不一样，在世界的某些角落，可能是山区，可能是渺无人烟的荒原，有些人真得为了吃口饭活得很艰难。”

“他们的梦想可能不像伟人那样敞亮，但是那种和苦难拼搏的力量，值得我们每个人去尊重，去敬畏。”

曹想凡说完后眼眶有些红，南野走上前揽住他的肩，拿起话筒。

“这些人的梦想渺小却伟大，我们这些并不是生于泥潭的人，更没有理由甘于平庸。”

南野带着其他八个人再次向所有人鞠躬。

“所以我们决定，把这场演唱会所有的盈利，全部用来助力这些渺小却伟大的梦想们。”

“这些助力是舞台下的你们捐献的一份份力量。”

“感谢大家，感谢所有人。”

舞台的灯光亮起来，掌声没有停止，大屏幕上的照片变得鲜活而又亮堂。

南野对着话筒落下最后一句话，对自己说，也对舞台下的所有人说。

“希望所有的梦想，不论渺小，或者伟大，终点都有光。”

哪怕梦想是成为一个普通人。

南野想起曾经的一些岁月，还有闻一墨的过往，他们曾经也是为了成为普通人而拼命奔跑的人啊，也有很多个绝望而快要放弃的瞬间。

千万个瞬间里，只要有一根弦断裂开，说不定他们就再也遇不到对方。

南野笑着看向台下的闻一墨。

南野知道闻一墨肯定也在看着自己。

幸好。

他们都没有放弃。

就算是普通人，就算是无为的普通人，哪怕是连普通人都不是，都有爱和被爱的资格。

两场演唱会的反响都很好。

这个词越来越多得出现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排名也在各个娱乐榜单上越来越高。

公司已经做好了让去国外开演唱会的打算，用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

“梦想再大一点!既然能做好!你们就拼尽全力往前冲!”

虽然训练越来越多元化，越来越累，但在这一步一步的前行中，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放弃。

毕竟舞台有多来之不易，他们比谁都更清楚

闻一墨投资的电影上映的那一天，国外演唱会的日期也敲定下来，两个好消息结对降落。

他们商量着在别墅开个室内派对庆祝。

曹想凡和徐洛戚一大早就骑着车去度假区买烤肉。

南野和闻一墨一起捣鼓一楼的投影仪，把机盒拆开来擦拭，补上之前拆掉的小零件。谭天和符子荣回家把VR游戏全找来，顺手买了一大捆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