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灭生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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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未说完，就听那道声音打断道，话语中微微有些不屑。

“你觉得我毁了树木？”

灭生公子吃惊地四下一看，便见那些只剩半截的树木周身散发出一寸寸幽光，然后发了疯似的狂长。不到片刻就变为比之方才还要参天的勃然大树。

“树尚如此，人何以堪？”

灭生公子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经历百年轮回，我本以为你已看透成败，却想不到还是如此执迷不语。”

“我问你，此次你败了，可有族人牺牲？”

“……没有。”

“可有人查到你的身份，怀疑绝域？”

“……没有。”

“我绝域是否还在，一皇一帝一王是否均还活着？四大将，四小将是否丝毫无损？”

“……一切安好。”

“绝域，是否还在？”

灭生公子豁然抬头，眼神中满是明亮，说道：“父亲，孩儿明白了……”

“我族不过是耗了区区一百三十五年摘取了个苦果罢了，这一百三十五年，难道我族只执行过你一个计划？”

“根基还在，便还有一搏之击，自毁其人，才是大大无用！”

灭生公子重重叩首，说道：“谨遵父亲教诲，孩儿绝不会再自暴自弃了。”

半空中的话语过了片刻后方才响起，只是却转而陈述了一些往事。

“生儿，你可记得……一百三十多年前，为父出绝域恳请六界中人为你母亲续命。承诺只要你母亲能添寿百年，我便绝不再意图入侵六界，然而……结果是什么？”

“……那群六界中人，根本不相信父亲肯为母亲放弃霸业，反而一路追杀父亲……最终害得母亲病情加重……回到绝域，种下那行枯树后便就此香消玉殒。”

“那以后，我便回到绝域，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如何入侵六界，屠灭当日所有追杀者的族人亲友……这些年来，有太多人无声无息死了……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绝域，终究不适合我族繁衍生息，六界，方才是乐土。”

“二十五年前，我自以为修习至尊境巅峰便可天下无敌，大举攻入六界，那时……只差一步，六界，便会落入我族之手。”

“然而……这世上却出现了无心……”

他提到这个名字，微微透出一股恨意，又有一丝敬佩，更有一丝癫狂。

“尊境巅峰便可天下无敌？呵呵……不过是个笑话……在无心的情天和六体易形术之前，我族根本没有丝毫胜算。为父与之交手，不过是苦苦支撑了十招便被毁去身体，沦落到这副模样。”

“原本送你入轮回，飞鸟生生灭灭，是你母亲的意思。便是要你洗去我绝域异魔的戾气，安安稳稳做个正常人。修习道术，道心通明……这之后，为父才想到或许你可以拜入小无极宫，向无心学得一身本事。”

“然而这终究不过是改写之计划，真正筹谋，其实根本不足百年，是你多想了。”

灭生公子知晓了这般往事，再看看那件风衣，顿觉一行清泪自脸颊落下。正欲擦拭，却被一双手扣住右臂，缓缓拉起。

“二叔？”

“人间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身为大哥之子，身负我绝域异魔族未来之责，怎可轻易动喜怒，甚而落泪？看来你轮回成为一半凡人，却是多愁善感了起来。”

灭生公子连忙擦去泪水，说道：“谨记二叔教诲。”

“你三叔还在养伤，听说你这般事，差点从病床上起来狂奔到人界。我等三兄弟对你如此期盼，你怎可轻言生死？”那清瘦男子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突然说道，“你觉得二叔的谋划如何？”

灭生很是诚恳地说道：“二叔是我族第一智将，六界中人，无不畏惧魔武王帝星五字。”

帝星摇头道：“然而我也会有谋划不到的地方……比如二十五年前，我便是没有想到，无心竟能以一举之力，颠覆局势。这不单单是单打独斗或是群殴，而是……在战场上的谋划，二叔似乎也输了他一筹。”

灭生摇头道：“当年明明是平手……”

“或许大小战役上我未曾输过一次，然而……他却成功将我三兄弟聚集到了一起，然后一同打败。我虽猜到他的意图，但本以为我们三人足以纵横六界，或许可以反将一军……岂料，世上却真有能击败我等三人联手之人……”

“二叔……”

“不必安慰二叔，现在我们更关心的是你。”帝星对着风衣抱拳一礼道，“大哥，该把贵客请出来了吧。”

那风衣微微一抖，空中响起毫无起伏的声响。

“嗯……生儿，你如今修习道术，我们三人终究是不适合再教授你。从今以后，你便拜他为师，请教剑术……”

灭生公子微微一愣，却见风衣的后方竟缓缓浮现出一个魁梧的抱剑男子身影，隐约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冲天剑力。

风衣摆摆手，帝星对着那身影抱拳以示欢迎。

“合作愉快。”

这时灭生终于从那人渐渐走出从而清晰的面容上认出了一切，顿时失声叫道：“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