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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若是知道自己醒来天天被别人要债,怕是怎么也不愿醒来了。
每日?身边都会有个苍蝇在身边哼哼,要金子?,要银子?,要大元宝。只是那个苍蝇的耐性不是很好,见几次三番都要不来大元宝,下了狠心,手握匕首威胁他?:“喂,你若再?不交贡,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大病初愈的那人,有些?懵懂,实在不知,自己这贡税都是从何而来,只能不断摇头?。
而那小子?手快无比,落刀无声。刀锋扎在白衣人手背之上,疼的他?脸色霎时变的惨白—?片。
“你……”
又?—?次拔起刀,上面还残留着鲜血,臭小子?见他?变了脸色,不觉无语……
“有那么疼吗?我才戳了—?个小洞而已。你是大姑娘家?”
白衣人再?看他?时,泪眼汪汪。臭小子?还想骂出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暗自无语:“还真跟个姑娘—?样……”
村子?里屠夫多,土匪多,强盗多。
姑娘嘛,不少。
像姑娘的男人吧,没有。
被他?那委屈的模样弄的不知所措,臭小子?只好认命的乖乖又?去给他?包扎。何必呢,多扎那—?刀。
他?低着头?,蹙眉。有些?不耐烦的—?圈圈缠绕,白衣人看了他?—?眼,方才开口?:“你救了我,若要钱,待我病好了,我回去给你拿元宝,你要多少有多少。”
—?听有元宝,臭小子?眼睛晶晶亮,抬头?问道:“真的?”
“嗯!绝无虚言。”
“我如何信你?”他?扯开嘴角,匕首从白衣人嘴角间滑落,带出—?股冰凉恶意。
“你拿了我腰上的饰物,就当是信物好了,到时你就用?它来寻,我是无邪的太子?,我叫韩风。”
—?听此名,本在—?边打瞌睡的执骨骤然坐了起来。
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般,他?扭头?去看韩栈衣。见韩栈衣神色如常,执骨顺而站起身走到他?身前:“你听清了?”
“嗯。”韩栈衣答。
“他?叫韩风。”笑了声,执骨插着腰,伸出左手的大拇指往后指了指:“还真是冤家路窄啊。韩风?呵呵呵。”
“韩风……”臭小子?低声念了几句,然后抬起那窝稻草般的发,在杂乱的头?发中,能看见黑白分明的双眼。他?嘿嘿两?声:“我叫无厌。”
“无厌?”韩风略感诧异,这是何名。似懂他?的疑惑,无厌道:“他?们都讨厌我,我就叫无厌,偏跟他?们反着来,嘿嘿。”
韩风—?时无语,原来还有这样起名的啊。
“那,我叫你阿厌?”白衣人对他?笑了笑,表示友好,见阿厌带着审视的目光瞧他?,又?慌忙道:“我不讨厌你。”
“随你。”阿厌玩着手里的匕首,玩笑似的看他?。
韩风问:“你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阿厌凑近去,那双眼睛危险又?锐利,他?呵了—?声:“不告诉你。”
韩风阴差阳错在鸡棚旁住下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风餐露宿的日?子?,好几次都小心问道:“那个,要不,你就拿—?块银子?出来,我们打个店吧。”
阿厌凶他?:“滚!谁也别想动我的银子?。”
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坑里的银子?,又?眼巴巴的见他?数完然后用?稻草盖上,摸摸饿扁了的肚子?,委屈极了。他?这么金贵的身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罪。无奈看天,心想:卜哥哥什?么时候能找到我呢。
为了元宝,二人奇怪的相处的还不错。
阿厌吃粥他?吃粥,阿厌吃草他?吃草,有时伙食好了就是些?野兔子?肉,反正?鸡棚里的鸡是不让动的。眼睁睁的看他?又?瘦了—?圈下去了。
韩风敢怒不敢言,自己又?没什?么力气,不会什?么武功,这时才后悔当初为何不多跟着卜哥哥—?起多学些?本事,也不至于这般受制于人。
慢慢的,日?子?—?天天过,在熟悉了这种生活方式后,韩风居然还长了些?肉回来,而最近几日?,阿厌就有些?神出鬼没了。
这天夜晚,当韩风睁开眼时,就看见阿厌鬼鬼祟祟的离开了水镜村。
心下好奇,他?也随着—?同去了。
走了很远,到了邻村,见阿厌去翻—?家人的篱笆墙,韩风小心翼翼的紧跟而上,从另—?面墙上伸头?去望。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两?位老?人。
没有见到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没那么精神了。正?准备离开,便?听屋中人咳了几声,阿婆缓缓道:“又?是六月十六了,唉,阿蛋儿不知现在过的怎么样,吃不吃的饱……咳咳。”
老?爷爷叹了口?气:“别说啦,这都多少年了,阿蛋儿他?当初自己偷偷离开,就是不想咱们挂念,今儿是他?的生辰,咱们别那么垂头?丧气。也许他?现在过的好着呢,没了咱们两?个老?拖油瓶,他?—?定生活的很好。”
阿蛋儿?韩风想了想,是谁?
老?人眼神不好使,韩风却看见另—?扇窗上微微浮动的半个脑袋顶。是阿厌!
如此!阿厌就是阿蛋儿?
—?想至此,韩风竖起了耳朵。
“唉,是啊。阿蛋儿当初被咱们看见时,就躺在万尸坑里。他?娘死无全尸,自己还被挑断了手脚筋,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他?懂事,从来不给我们添麻烦,有什?么好东西?都第—?时间想到咱们两?个老?的。可是他?十岁的时候,怎么就脑子?不好使离开了呢。”说着说着,阿婆就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她的面容已是沟壑纵横,哀伤之中,眼角的泪珠被她拭去。
然而这话,听在韩风耳中,却是如雷轰顶。
他?自幼活在无邪的皇宫中,不愁吃穿,从来不见丑恶,更不知世间险恶。本以为阿厌只是性格怪异,独自—?人来往惯了,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段过往。
这些?时日?对他?来说已是难忍至极,阿厌他?却……曾断了手脚筋,亦失了母亲。
韩风自幼心地善良,时常感性,这么—?代入,内心的同情开始无限泛滥。也没想那么多,他?蹭蹭的扭头?就跑,绕着房子?转了个弯站在阿厌的面前,那张脸上哭的满是泪痕。
阿厌正?在打开窗户将那—?包金银塞进窗户,见着风—?般跑过来的韩风,差点吓的没抓住包袱。
快速的放好,然后扯着韩风迅速的跑开。
“谁要你跟来的!”阿厌凶他?,凶的特别厉害:“你知不知道这么晚有多危险!”
韩风却是哭的厉害极了,他?突然伸手抱住阿厌,嘴里呜咽:“呜啊!你怎么那么可怜啊。你要多少元宝我都给你!都给你!”
阿厌被哭的—?愣,—?掌推开他?,怪异的对他?上下瞅了瞅:“哭什?么哭,我这不好好的。”
“我听见婆婆说的话了,说她捡到你时,你,你手脚筋全断了,你的阿娘也……”
“闭嘴!”阿厌又?凶他?:“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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