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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讲述者。

也许是因为时间紧迫,也许是讲述人实际上并不想深入剖析自己的经历。在短短几分钟内,他平铺直叙且十分具有概括性的讲完了想要说明的东西。

期间大多数的词句描述显得干燥而无味极了,白宰在听的过程中动了动手指,灵巧的给昏睡的中原中也扎了个低马尾。

[如果平行世界真的存在,那个“我”的悲惨程度也足够令人惊叹了。]

像好不容易打理好宠物稍显凌乱的皮毛一样,白宰理顺了昏睡在他腿上的港黑干部的头发。

在听到结局前,他的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中自己的结局。

无非是寻求到了最强道具的保护者后,直接在他们面前告别了这个世界。

[那个“我”最后必定得到了期待的结局。哎呀,其实这也是另一种幸运吧。]

[织田作还活着,正在书写自己的小说。只凭这一点,“我”会甘愿保护这样的世界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此相比,他本身的结局反而无关紧要。

毕竟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只是……

白宰看向了和津岛一起出现的太宰治。

太宰治从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没怎么说话,他盘膝坐在地上,小幅度的左右摇晃着身体,一副十分乖巧在听津岛讲故事的样子。

注意到了白宰的视线后,他向他弯了弯眼睛,浑身上下写满了愉悦。

手臂触碰着手臂,在指尖向津岛方向挪动时,津岛只是若有所觉动了动,随之习惯性的纵容了太宰治的做法。

太宰治拉过津岛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是、我、的。]

白宰嘴角的弧度微妙的落下来了几分,对首领宰的遭遇修改了之前的意见。

连异能力都能被别的宰拐走,首领宰的经历实在是……

“那家伙才没有顺利拥抱结局。”太宰治接替了津岛的工作,讲述了那个蔓延着荒诞之气的故事最后的结局。

只不过一开口,就将他和首领宰关系恶劣的事实暴露的彻彻底底。

事实上,太宰治和自己关系恶劣这种事,像是什么传统艺能一样深入人心。现在和白宰针锋相对,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其实除了小小的挑衅行为,这里还能勉强维持和平谈话的局面,已经是双方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最好证明。

“用津岛为他换回的生命,活在另一个全新的世界中,这就是结局。”太宰治这样说道。

白宰为出乎意料的结局稍微睁大了一些眼睛。

津岛知道他在惊讶什么。

在书中记录的大半世界线中,织田作之助都会将太宰治顺利拉至阳光下,成为传统意义上“善”的一方。

但是这并不是出自于太宰治完全自主的选择。

这只是担忧着友人的织田作之助,在最后为他选择的路。

太宰治唯一主动过的,唯有追求死亡一事。

“那不是很好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颇有点冷淡的意味,但是没有人吃惊。

中原中也睁开了眼睛。

白宰低下头看他,“装睡的小矮人终于决定醒过来了吗。”

中原中也嗤笑。

大概是刚才经历了过于激烈的体力消耗,他懒洋洋的说道:“只让你们来讨论这件事的话,恐怕再过八百年都说不清楚。”

他摒弃了多余的修饰,并对三个人绕来绕去充满了隐晦暗喻的对话充满了嫌弃。

“你和那个当上了首领的太宰,其实都是一回事。”中原中也在说这些的时候,无可避免的回忆了一番自己所知道的每一个阶段的太宰。

他们是搭档——至少是前任搭档,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一起经历过的那些被按头完成任务的时光,无疑对他们两个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中原中也对发现自己过于了解太宰治而感到了轻微的生理性不适。

“你以前问过我的吧,在我把你从海水里拖出来的时候。”

“……什么?”

“关于我为什么一次次救你回来。”

白宰沉默着,津岛倒是知道中原中也想要说什么了。

他袖手旁观,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将麻烦事丢给了中原中也。

太宰治比了比头顶,津岛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了。

他们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前搭档。

……

深植于灵魂的孤独如影随形的伴随着名为太宰治的个体。

绚丽的宛如虚假的世界,和永远善于逃避的灵魂相辅相成。

“津岛,好想知道啊。”

“是什么?”

“灵魂的颜色。”太宰治用脚尖拨开一块石头,石头咕噜噜的滚落下去,太宰治的目光追逐着石头向下,再向下。

“如果用常识中的标准来判定灵魂的重量和颜色,我应该是最黯淡无光的那种。”

津岛想了想,向太宰治伸出了手。

太宰治站在高处,看向津岛时好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津岛笑了。

[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灵魂,又想要做什么。我会拉住你,或者——]

“我和你一起。”

维持了一夜的雾气缓缓散尽,天空中泛起了一线白色。

太宰治朝津岛而去,路上顺手捡了顶带着银链的黑色礼帽。

“不管是哪个中也,果然都是毫无品味的黑漆漆帽子架。”

“哎呀,顺利找到了呢。要放回去吗?”

“交给他就好了~”

白宰接住了打着转飞过来的帽子,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太宰治和津岛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震动。

多亏这次接触时间的短暂,太宰治和不对盘的同位体也尽量以和平的方式相处了一晚。

在告别的时候,他们脸上出现的笑要比冷笑高级一点。

“下回再见了。”

太宰治眼角眉梢的笑意公式化到刻板,白宰和他的选择几乎同步。旁观了二者表情变化的津岛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急不可待的太宰治带着走向了和白宰所在地完全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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