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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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过了年二十七，没几天就来到了除夕夜。

按照习俗，家里办完丧事，三年内不能张灯结彩，更不能挂福字，贴对联，所以项府的除夕夜还和往常一样，感受不到一丝过年的气氛。

每年项府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便是每年的年夜饭前给府上的下人发压岁钱，往年都是项将军亲自分发，算是给府上忙碌了一年的下人们一些奖赏。

今年项将军走了，可崔氏是个心善的，她一面在心里伤感自己丈夫的离去，一面还没忘记叮嘱赵嬷嬷和管家李正给下人们分发压岁钱。

她在心里想着，自己丈夫走了，可日子还要过下去，项府的下人们也跟着忙碌了一年了，到了年底，总不能因为自己心里不好受，就疏忽了他们。

领到压岁钱的下人们，心里自然是万分感动的，他们原本都在心里打消了盼望着领压岁钱的念头，毕竟将军刚走不久，夫人心中悲伤未平，忘记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成想，他家夫人还记得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同时，也都不自觉的想起了那离他们远去的将军。

今年的年夜饭也格外的冷清，只有崔氏，项小羽，以及赵嬷嬷李正，还有侍候在项小羽身后的胭脂。

崔氏和项小羽几次三番的想让胭脂坐下，可那胭脂愣是不从。

赵嬷嬷知道胭脂不是不想坐，是碍于她自己的身份不便坐下，于是她就佯装歉意的朝着自家小姐说道：“我看老奴还是站起来的好，不然显得还没胭脂姑娘有分寸了！”

崔氏赶紧伸出手扯住了对方的胳膊，防止她真的离席。

而那李正见状也作势就要起身，胭脂见自己不坐下实在说不过去了，这才赶紧找了个最偏的位置坐了下去。

见屋子里的人都坐下了，崔氏这才举起跟前的杯子，以茶代酒的敬向赵嬷嬷以及李正，一直以来她都把这两位当成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长辈。特别是在自己失去丈夫的这些日子里，她更体会到了他们的重要性。

她没说什么，可那泛红的眼眶已经表明了一切。赵嬷嬷和李正也跟着举起了桌上的杯子，同样都没说话，便将杯中的茶水饮了下去。

项小羽见三人饮完茶水后，神情都变得十分落寞，她知道，他们这是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她的爹爹在外人看来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可在亲近的人面前却十分随和，喜欢高声大笑。每年的年夜饭，都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而今年，却听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眼眶也有些泛红。

另一边崔氏暗自伤神了一会子，突然想起自己闺女现如今身子虚弱，不能再让她跟着伤心落泪，赶紧扭头紧张的看向对方，发现果不其然，对方眼眶都泛红了。

她有些懊恼的自责道：“瞧我，今个是除夕，咱们开开心心的。”说着她还伸手拉起了自己闺女的小手，轻拍了几下。

项小羽也怕自己娘亲继续伤心，赶紧堆起了笑容，为了缓和气氛，她还拿一旁擦眼抹泪的胭脂打趣道：“你看咱们家胭脂，越发的多愁善感了，改明要是得了意中人，那还不得拿眼泪把人家给淹了！”

正抹着眼泪的胭脂，听小姐这样打趣自己，又是恼又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胭脂虽算不上胖，却也有些圆润，就连脸蛋也是圆滚滚的，此刻脸颊红红的，还真像是个熟透的大果子一般，其他几人看她这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这样一来，项府主屋里，这才算是有了些许过年的气氛了。

见大家都被自己逗乐了，项小羽赶紧趁热打铁，举起筷子给赵嬷嬷和李正添起菜来，轮到胭脂的时候，她又调皮的朝着对方道：“那位多愁善感的姑娘，把碗往前伸伸！”

胭脂一边埋怨着小姐欺负自己，一边听话的端起自己的碗，起身转到了自己小姐的身边。她这样做是怕累着自家小姐，她知道小姐如今的身子可不比从前，刚才她就看见对方已经往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了好几次了！

见她端着碗过来，项小羽抿嘴朝着桌前的其他几人道：“你们瞅瞅，她倒是实在，端着碗就过来了！”

被项小羽这么一取笑，胭脂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太不矜持了，就好像自己很贪吃，急着来问自家小姐要吃的似的。

这可把她羞臊的直跺脚，转身就要端着碗走回去。结果碗被赵嬷嬷眼疾手快的给拽了过去。

只听赵嬷嬷道：“小小姐，你多给她加点，我怕她这次要不到，还得端着碗来跟您要！”

赵嬷嬷这一番话，又逗的大家笑了起来。这边项小羽正往胭脂碗里夹着菜，门外就有人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