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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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时远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刺眼的灯光和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有些懵，寻思着自己这是在医院？抬手摸了摸脑袋，感觉有被纱布包扎着的紧绷感，他叹了口气，心想：唉，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正胡思乱想着，门忽然被推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王二虎，你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儿？是不是还想进局子里再蹲几年？”

厉时远愣了一下，他这是醒过来的方式不对？自己怎么改叫王二虎了？

“嗷嗷，李队，这次我可真是冤枉啊，自从上次在警局接受了诸位对我的教育，我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争当热心群众好市民了啊。里面躺着的那个真不是我揍得，这孩子也不是我拐走的，是我跟里面那小哥见义勇为救出来的啊——小朋友，你倒是帮叔叔我说两句话啊——”厉时远认得，这是司机大哥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怀里抱着孩子的那个正是司机大哥，此刻正亦步亦趋地跟在身穿浅蓝色警察制服青年的生后。

见他醒了，青年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走到厉时远床边，道：“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厉时远摇头，疑惑地看着他跟司机大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原本站着的司机大哥迅速将手里的孩子朝旁边的椅子上一丢，一把抱住了厉时远的大腿：“小哥，你可算醒过来了，快，你快跟李队说说，你受伤真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是绑架犯啊，我现在真的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王二虎，你给我松开，病人还受着伤，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王二虎……厉时远瞄了一眼司机大哥，默默地想：还真是配了他的名字——又二又虎。

考虑到跟司机大哥好歹有过一段过命的交情，厉时远忍不住出了声：“这位同志，王哥确实不是坏人，报警电话就是他打的。你们应该在现场有看到过另外三个人，那三个才是绑架那孩子的歹徒。”

说着，厉时远还向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小孩招了招手。那孩子也不怕生，见厉时远向他招手，便乖巧地从椅子上滑下，走到厉时远的病床边，还冲厉时远露出甜甜的笑，包子一样的脸看上去软嫩可爱，萌得厉时远心都要化了。

小孩伸手拽了拽警察同志的裤子，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天真无邪：“警察叔叔，大哥哥和这位胖叔叔真的不是坏人，是他们救阿言出来的。”

“那你跟叔叔说说，他们是怎么救的你呀？”那名叫李队的警察蹲下身子，将孩子抱了起来。

“哥哥很厉害，用铁棍将坏人打晕了，就把阿言救出来了。”说到这，阿言的眼睛都亮了。

童言童语，没有任何参考的价值。那三个歹徒，除了有一个确实是被铁棍击伤打晕以外，另外两个基本没有遭到重击，反而脖颈处伤痕明显，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到窒息而晕过去一样。他们在现场勘察了许久，也没找到绳索一类的细长之物，这就有点奇怪了。

思考了一下，李队看向厉时远：“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吗？”

厉时远摇头：“我就记得我脑袋上挨了一下流血了，然后我就拿着棍子跟他们打了起来，王哥也有给我帮忙，后来我头晕得厉害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是啊是啊，小哥晕的时候我本来还说我们要完蛋了，哪晓得那两个歹徒像是忽然犯了什么病，自己去掐自己的脖子，等你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就是你们见到的那个样子了。”王二虎在一旁附和，他大约知道些真相，但很明显这些不能说出去，毕竟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的话人家大概不会信，还会把你当成神经病，干脆就将事情归咎到歹徒犯病上去吧。

李队看了王二虎一眼，眼神里是极度的不信任。

厉时远觉得奇怪，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几个歹徒绳之以法了？”

“抓是抓到了，不过有两个歹徒并不像是被铁棍打晕的，而且那两个人醒了以后，一直神志不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言疯语，什么都说不上来。”

厉时远和王二虎面面相觑。

恰巧又有人进来，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她一进门就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李队：“李队，现场的物品我们都查验过了，除了那两个铁棍上有他俩的指纹以外，其他地方暂时还没有发现。”女警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厉时远和王二虎。

“那歹徒脖子上的伤口验了没有？”

“验了，血迹是歹徒自己的，脖子上的指纹也是歹徒自己的，没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这就奇怪了……”李队陷入了沉思，没有证据，没有线索，歹徒自己还疯了，还找不到证人。另外三个当事人，一个是几岁大的受害人，还没有分辨事情的能力；一个受伤晕倒记不得了；最后一个虽然以前有过案底，但到底也只是小打小闹，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的事，而且还时常犯二，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绑架杀人的货……案子到了这里，根本毫无头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