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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这日,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才刚隐去,连太阳都尚未升起,孟梓却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朱红色的衮服。
随着一朕洪亮的钟鼓鸣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魏宏的轻声通报:“皇上,时辰到了。”
两名小太监拉开厚重的宫殿大门,孟梓清亮乌黑的双眸满是对皇权、江山的憧憬,从这一刻起,她将以秦瑾的身份重登皇位一次。
钟鼓鸣声响了三响,那就意味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拉开序幕,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时,“先帝”礼丧未过,官员们腰间都还系着白布条,他们的视线全部落在这位竟与先帝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新皇身上。
孟梓缓缓走在白玉阶上,她的步伐均匀而稳健,每走一步,衮冕上的珠串会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接下来便是司礼太监宣读诏书,交接玉玺的流程。
一切礼毕后,百官叩拜高呼吾皇万岁,在一排排地震山摇的呼喊声中迎来南离的新皇。
南离三十一年,成王秦瑾即皇帝位,改年号为熙和。
繁杂的登基仪式结束后,孟梓回了承明殿,卸掉沉重的冕冠,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魏宏说:“往后的日子辛苦你了。”
魏宏是伺候“先帝”的御前太监,也是宫中众多太监里最沉稳持重的人,让他继续伺候新帝最合适不过。
只是,他没弄明白秦瑾为何大费周章地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做皇帝,难道....
他被自个的猜测吓了一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盘腿而坐无所事事,对一切事物又充满好奇的的皇帝。
“太皇太后到——”
一声唱诺停止,太皇太后一身阴红秀纹宫袍出现在正殿门口,红袍上绣有大朵大朵的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勒出精美轮廓,雍容华贵,她虽上了年岁,眼角也有明显的细纹,可那身段却是保养的极好,婀娜窈窕。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孟梓行以晚辈之礼,十分有礼数。
“快起来。”太皇太后上前将她扶起。
“你们先下去,哀家要跟皇上说会儿话。”太皇太后落了座,对魏宏和身边的嬷嬷道。
他们带着其余宫人悉数退下,殿内只剩祖孙二人相对。
太皇太后端起案几上的茶杯用嘴吹了吹,但未喝,又放了下去,慈爱的目光扫过孙女的脸,“当皇帝的感觉如何?”
这话问的让人奇怪,孟梓轻轻笑了笑,乖巧道:“还能有什么感觉,就是累呗,没想到登基大典这么麻烦。”
太皇太后说:“但是,瑾儿喜欢啊。”
“朕才不喜欢呢,很累的。”孟梓说,话里透着小女儿家的娇意,似是在对长辈撒娇。
太皇太后面目温和,依旧是一副长者的慈爱模样,不同的是语气却变了,仿若在嘲讽:“明明是狼崽子,为何总要装做小绵羊呢。”
孟梓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敛了回去,意有所指道:“这江山仍是姓秦的。”
她费尽心力让秦瑾如愿以偿做了皇帝,并不单单为了满足秦瑾对皇位的欲1望,也不是解她心中对皇家弃她于不顾的恨意,而是因为她和先帝某些地方很像,例如,对权利的野心。
一个人有了野心,才不会束手束脚,换做孟梓就不行,在许多事上会心软,身为帝王,不杀伐决断怎么能成就大事呢。
这具身体大多数如果不是孟梓把控着,婉清可能已经去了东离和亲,严九香在生孩子的那夜也已死了。
但换种角度来想,也许以秦瑾的身份当皇帝,处理棘手的事情会不会更好一点呢,毕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自己”,不用模仿先帝的为人处事,也不用时时谨慎小心了,少了束缚,倒是可以大展拳脚了。
姜还是老的辣,尽管孟梓将秦瑾的心思藏的小心,可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如今她开门见山的点破,她也不能受怯,便硬着头皮道:“皇祖母说笑了,无论是狼崽子,还是绵羊,朕都是您的孙女,朕姓秦。”
她将“秦”字咬的很重,又补充道:“南离江山也只会姓秦。”
太皇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拿皇位开玩笑,你瞒着哀家就算了,你还让皇后瞒着哀家,你们姑嫂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哀家要罚皇后,今晚得了空,你也来哀家宫里领罚吧!”太皇太后甩甩袖子,愠怒道。
一听要受罚,孟梓开启腻歪地撒娇模式,扑在太皇太后腿上:“孙女错了嘛,不让皇嫂告诉您,是怕您生气嘛,您别生气了...也别罚皇嫂了,皇祖母最好了,世上只有奶奶好...”
太皇太后今天来,故意放高了姿态,就是想煞煞她的气焰,她虽是女儿身,可她的心机一点都不亚于先帝,也是担心未来被这小绵羊牵着鼻子走。
可小绵羊撒起娇来,她这个老太婆怎么抵得住啊,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的。
只不过啊,小绵羊心里有气,一直记恨着皇家呢,罢了,哄哄她就好了。
太皇太后拍着孙女的肩头,说:“瑾儿,皇宫是你的家,哀家是你的亲祖母,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皇祖母都会护着你的。”
她鲜少这样亲昵的唤秦瑾的名讳,孟梓顿住,眸里闪着泪花,太皇太后是后宫里活得最久的女人,也是最寂寞的,必要时,她处事狠辣决绝,但她对晚辈表现出来的疼爱却是发自内心的。
太皇太后早已看出秦瑾的野心,却从未揭穿,连点暗示都没有,直到登基,她也没一句斥责,质问的话语,竟是一番轻柔的抚慰。
孟梓其实一直羡慕秦瑾,在原主的记忆里,她被父皇母后送走的那一日,二位长辈对她说了许多声对不起,尤其是母后,以袖挡面,掩饰不舍的泪水。
后来到了皇宫,皇嫂知道她来了月事会腹痛,便在那几日以自己的名义为她备好红糖水,皇祖母会唤她来慈安宫,给她吃最美味的点心。
可即便如此,仍弥补不了秦瑾心中的缺失,孟梓用了她的身体,最能直观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声音,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会被梦里嬷嬷手里带血的匕首所惊醒,然后再捂着耳朵惊出一身冷汗。
每每被这血腥的噩梦惊醒,孟梓的理智便会被秦瑾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所淹没。
.....
成王当初假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新皇,这是严羽始料未及的,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成王和先帝长得一模一样,面容,身形分毫不差。
唯一的差别在于一个上过战场,气度凌人,另一个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玉面小王爷,对太皇太后和文臣唯唯诺诺,毫无主见,是个好拿捏的主。
懵懂小皇帝被太皇太后逼着看完一大堆奏折,这会儿被几名姿色出众的小宫女垂肩捏腿,眯着眼且享受呢。
严羽站在正殿内静静等候着,饶有趣味地打量眼前沉浸在美人堆中的小皇帝。
“皇上,皇上...”魏宏在皇帝耳边轻声提醒:“严将军来了。”
孟梓擦擦嘴角的口水,挥退了身旁的小宫女,忙对严羽道:“严将军,快坐。”
严羽拱手道:“臣站着就好,不知皇上召见臣有吩咐。”
孟梓从软塌上起来,表情苦恼:“朕总觉得无力。”
严羽问:“无力?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她摇头,道:“不是,朕是说当皇帝有心无力,朕不比皇兄聪慧,处理起朝堂事物来颇为愚钝,每日需得皇祖母在朕身旁鞭策着朕才行。”
严羽说:“朝中琐事繁多,皇上又是刚刚登基,自然会费力了些,等日子一长,就会好了,皇上不必太过忧虑。”
孟梓方才饮完酒,说起话来口干舌燥的,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她看着严羽,双眸明亮却又无助:“将军有所不知,若只是被皇祖母教导倒也无妨,那本是应该,可、可是你知道那帮文臣在背后怎么说朕的吗?”
“他们说朕无能,是要不是太子出了事,皇位怎会轮得到我这个草包!”说着,她气的摔了茶杯。
茶杯顺着番族进贡的上等毛毡滚了一圈,严羽收回若有所的视线,道:“臣一介武臣,帮不到皇上,臣无用。”
孟梓光脚踩在柔软的毛毡上,快步走到严羽跟前,抓着他的袖子说:“如今就连皇祖母也看不起我了,不对,是宫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他们若是不喜欢我,何必把我绑到这宫里来当这个傀儡皇帝,昨日,我想宠幸个宫女,皇祖母都不同意,这皇帝听上去威风,唬人,可哪里有我王府呆的自在,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现在...不管我做什么都有人管着,盯着...当这个皇帝又有何意思呢...”
孟梓越说越无奈,惶然地转了身。
严羽则是被她的一通苦水弄的一头雾水,盯着皇帝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瞳孔猛然收紧,视线凝固在他耳后的那条疤上。
他猝然一惊,失态捉住皇帝削瘦的手腕,问道:“皇上的耳后为何也有这条疤?您跟先帝容貌一样,就连疤痕的形状,位置也一样,真是奇特。”
严羽的目光深邃犀利,仿佛要将皇帝从里到外看的透彻。
皇帝莫名发笑,那笑里带着自嘲和几分悲情,他道:“这疤是父皇让伺候我的嬷嬷活生生划上去的,你知道他为何如此吗,为的就是将我变成皇兄的代替品,万一皇兄出了事,我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顶替他。”
“可笑的是,父皇死后,皇兄忌惮我的存在,他不想让我有代替他的机会,皇祖母不许他杀我,他便把我藏了起来,谁知道他命薄,说去就去了,我还是坐上了皇位,皇兄若泉下有知,他应该庆幸当初没杀了我吧。”
严羽松了手,拧眉思索起来,犹记得几年前,他处死王府的下人,当时先帝的反应,激烈、眼里对他满是痛恨,就好像杀的是先帝身边的人一样。
眼前的这位,长的跟皇帝一样不说,耳后的疤也一样,严羽觉得这两者肯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秦瑾方才所说的句句在理,以先帝的性子他确实会这么做,他既然有了太子,哪里还会留着对皇位有威胁的人。
严羽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团解不开的绳索,乱七八糟,他松了手,说:“皇上为何跟臣说这些。”
孟梓的情绪渐渐平复,缓缓道:“朕不想看那帮文臣的脸色,朕想依附于将军。”
严羽沉默了一下,似笑非笑:“君臣间何来依附一说,臣永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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