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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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说到这个贝伦直接精神一振，“我之前听说了，他不是在距离古蒂家不远的镇上踢球献艺吗，怎么听你的意思，他回阿根廷了？”

古蒂和雷东多那些年的事情，说一箩筐也说不完，雷东多退役之后就在西班牙某镇上的业余球队里踢球，很多不了解卡斯蒂亚区的人都因为过于相似的名字误认为雷东多在古蒂家乡踢球，而古蒂每天都是从家中驱车一个多小时到马德里上班，再加上种种事件，不少人都会有想的有些暧昧。

当然实际情况还是要看这两位，毕竟雷东多退役之后和古蒂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们甚至可以一起逛街买衣服，但这些年的具体联系还不是很明了，但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的关系至少可以称得上是一句普通朋友。

只是看安东尼奥的表情好像不是这样。

他露出非常八卦的表情，从另一头的沙发挪移到了贝伦这边，坐在他身侧，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他回阿根廷都有两年了，据说是他兄弟要他回去一起去继承家里的工厂。”

“但你说，费尔南多·雷东多会离开足球太久么？果然我昨天一问他想不想回西班牙看看，他立刻就说买机票了！”

贝伦有些讶异：“你没说关于你和皇马的事情吗？你可是要成为主席的人了，邀请他还不是轻松？”

“你真的觉得邀请他非常轻松吗……”安东尼奥非常困扰，“如果是劳尔他们一起劝说的话，可能还有点希望，可是他们现在很显然是要看我的笑话，看够了才会帮我啊！”

“？”贝伦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是谁？”

“劳尔、莫伦特斯、卡西利亚斯，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那些人，反正就是那些以往和雷东多有交集的人，他们都很不看好我，所以你要帮我啊！”

贝伦：“古蒂呢？”

“古蒂？”安东尼奥摇头，“古蒂和雷东多的联系其实比外界所想的少得多了，而且那小子就是个胆小鬼，指望他怕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还是指望我们自己吧。”

贝伦觉得很有道理：“行，那我们先想个流程。”

安东尼奥不动声色：“嗯，今天可能会想到很晚，留宿吧。”

“留宿倒是没什么问题，”贝伦挑眉，“既然说到这里，我的礼物呢？”

“……”安东尼奥的表情万分僵硬，那张漂亮的脸有瞬间的扭曲，看得贝伦啧啧称奇。

可能他们白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吧，毕竟他那时候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强了。

但这位是为什么？

贝伦忍不住质疑：“你所谓的礼物不会还没准备吧？”

安东尼奥轻咳一声：“不，实际上，我是准备了一个惊喜……”

贝伦：“让我看看。”

“……”安东尼奥轻咳一声，“再等等？”

贝伦：“给我露个底？”

安东尼奥迎着他期待的目光，声音更加艰涩了：“你刚刚拒绝它了。”

贝伦：“……所以你原本的礼物就是安排我和她见一面？她现在就在这房子里？”

安东尼奥轻咳一声：“不在。”

“？”

“真的不在。”

“我想听真话。”

“那我也想听一句真话，你希望‘她’在吗？”

贝伦回了他一个诧异的目光：“当然，我非常希望能和她见一面。”

安东尼奥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声音缓慢中带着些许的试探：“在见到她之后，你会做什么？”

贝伦看向他。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下意识挑眉：“你很好奇这个？”

安东尼奥认真点头：“是否让你们见面取决于你的态度。”

“？”贝伦顿了顿，“我会和她心平气和交流的。”

安东尼奥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

贝伦并没有低头，他直到此刻才感觉自己的手很僵硬，捏拳太紧导致血液循环不通，他瞥到了自己的指尖已经一片冰冷的青紫。

“很显然，你并没有言语上那么冷静。”安东尼奥陈述道，随后他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有芥蒂。”

贝伦放弃掩饰，他的语气不复平静，有些低沉。

“当然会有点，毕竟她骗了我整整十年。”

“但我还是很想她，我想和她见面，我要告诉她，我依旧爱她。”

安东尼奥明明还挺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隐约有种微妙不爽。

他本着自己不爽别人也别想舒畅的心态问了一句：“那如果那人有家庭了呢？”

贝伦反而在这个时候轻松了下来，他轻声回答道：“我会和她拥抱，告诉她好久不见，然后结束这段单方面的恋情。”

安东尼奥急了：“结束？怎么就结束了，不至于啊！”

“你八卦过头太入戏了。”贝伦无奈地伸手点了点安东尼奥多的脸颊，他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好笑，明明没有肉感的脸颊却能微微鼓起，看得贝伦心痒痒的，“这点等我和她真正见面了再说吧。”

“我将做什么，都要等到事后才会告诉其他人。”

“所以，你要安心等待。”

安东尼奥的表情带着非常明显的不情愿，他张张嘴显然要说点什么，但还是不甘心地合上。

半晌，他才忍不住再度开口：“短期内我不会让你和她见面的。”

贝伦缓缓皱眉：“为什么？”

安东尼奥眼睛眨都不眨：“她正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暂时没空和你见面。”

贝伦有些头疼：“你不能因为我的保密就隔绝我和她的见面……”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平静了下来：“所以你从一开始说的礼物就不是我和她的会面。”

面对贝伦的肯定，安东尼奥非常头疼：“其实一开始是的，但中间出了点不可抗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度小心观察着贝伦的表情。

“那真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非她莫属，所以她紧急离开了……”

贝伦姑且当这是句真话听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暗了脸色。

安东尼奥连忙继续说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安排见面的机会的。”

贝伦勉强打起精神：“没事。”

顿了顿，才释然般继续开口。

“知道她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安东尼奥露出有些吃味的表情，但这没办法，在刚才的交谈中他已经丧失了在贝伦面前展示“尼娅”——这是他男扮女装时的名字——模样的信心，只能很快隐藏好自己的表情，依旧带着微笑继续道：“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贝伦其实都快忘了他们之前的话题了，尼娅牵制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导致他半晌才会想起来刚才他们讨论的点。

他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心绪抚平，低声道：“行。”

安东尼奥又有些想无奈苦笑了，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立刻拉回贝伦的思绪：“那么关于雷东多，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贝伦仔细回想了一下，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他挑眉：“如果说了解的话，应该是你比较了解吧？你和劳尔、古蒂他们是好友，还有雷东多的联系方式。”

安东尼奥：“你果然是在嫉妒吧？”

贝伦：“没。”

安东尼奥：“那你想要他的联系方式吗？”

贝伦：“……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关于雷东多……”

安东尼奥：“他明天早上大概七点多到马德里机场吧。”

贝伦：“怎么这么赶？”

安东尼奥：“好像我一说完他就定最快的机票了，非常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贝伦有些无言以对，阿根廷那里坐飞机到西班牙怎么也得十二个小时上下，雷东多如果明天早上到的话，的确很有可能是差不多这会儿的飞机。

“怎么样，”安东尼奥冲着他眨眨眼，“我们得认真讨论一下他了吧？”

贝伦缓缓点头：“我没想到时间这么紧凑，是我的失误。”

安东尼奥一笑：“没事的，反正我们西班牙……”

贝伦非常自然地接上一句：“与众不同。”

为了吸引游客，上个世纪60年代时西班牙信息和旅游部长马努埃尔·弗拉加曾喊出一句口号“西班牙是不同的”，这句话广为流畅，全世界来过西班牙的人甚至都非常认同，其中最为不同的地方就是生活习惯和作息问题。

他们和劳尔、古蒂两人在六点到七点半之间吃的那一顿只能叫下午茶，只是他们没有选择惯例的咖啡和甜点而已，一般情况下他们等到晚上九点、十点甚至十一点的时候才会吃晚餐。

而且西班牙人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的睡眠很少，他们可以夜里四点睡觉，但早上七八点一定会醒，上班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西班牙实在是太热了。

作为纯正的西班牙人，贝伦与安东尼奥可以说是熬夜的一把好手，作为精英阶层，他们二人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通宵随后精神奕奕地继续白天一天的工作。

安东尼奥的嘴角挑起一个略带兴味的笑容：“晚餐想吃什么？”

贝伦面不改色：“你。”

安东尼奥：“？？？？？？？”

贝伦面无表情：“最好是剥皮去骨，煮烂了的那种肉汤。”

安东尼奥漂亮的脸上刚刚浮现的粉色刷的一下变白，甚至有变青的迹象：“如果你能不这么具体我会非常高兴。而且如果说了解的话，我当然是比较了解雷东多的一个人，可我想听一听你们这种局外人的意见。”

贝伦非常冷静：“我不想喝肉汤了，油炸吧。”

安东尼奥的脸终于恢复了血色，他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所以，来谈谈对他的印象？”

贝伦毫不犹豫：“王子。”

安东尼奥：“？”

贝伦柔和了自己的目光，他的脑海中已经渐渐浮现出很多年前，自己在电视上惊鸿一瞥，阿根廷人在球场上翩然的模样。

“优雅的、热烈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王子，高举白色旗帜的领头人，球场上最万众瞩目、永远的六号核心，脾气火爆又固执的老派人物，坚守本心、不畏强权的战士。”

安东尼奥挑眉，他有些惊讶：“原来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吗？”

贝伦回答：“不光是我，很多美凌格都是这么认为的。”

安东尼奥缓缓点头：“爱他的人很多，恨他的人更多。像是他那样的人注定要站在风口浪尖上的。”

贝伦同意了他的看法：“所以对这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巨星，你想好什么说辞了吗？尤其是对方竟然一听到你的邀请就买机票。”

安东尼奥有一种错觉，他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嫉妒的声音，但看着贝伦那张保持着冰冷的脸还是没说出自己的错觉来：“这只能说明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应该算是他难得的圈外朋友吧？”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如果来了，如果只是想着玩一会儿，然后赛季开始的时候看两场比赛就回去，那可不太好办了。”

贝伦特别想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安东尼奥，但是他忍住了。

安东尼奥看到了他的表情，忍不住抗议：“等一下贝伦，你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看我？”

贝伦非常淡然地回答：“因为我突然感觉到你似乎是有点脑子不好。”

“？？？”安东尼奥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脑子不好，贝伦，你是头一个。”

贝伦非常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夸奖”，他差点没忍住自己的嘲讽，但还是在出口的时候换成了更委婉的词汇。

“你竟然没有自知之明吗？”

安东尼奥非常不服气：“你这么说我的理由呢？”

贝伦轻咳一声，他又想碰一碰安东尼奥再度鼓起来的脸了，不过这次不是戳，他想捏捏。

贝伦·西尔维西特，忍耐！

那个是老板！是上司！

“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安东尼奥茫然回答：“带回老兵？”

贝伦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再往前呢？”

安东尼奥了然：“要竞选皇马主席。”

贝伦：“对，你要竞选皇马主席，那你什么时候公布这个消息？”

安东尼奥明白了，他眼前一亮：“我可以在费尔南多来玩的时候公布！”

贝伦：“那样太刻意了，可以再等两天，要有猝不及防的感觉，只要你对媒体公布了这个消息，雷东多一定会被你吸引的。”

安东尼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被吸引这句话让他总觉得不太对：“什么叫被吸引……反正你的意思是，不要当面告诉他，找一个机会在媒体上公布这个消息，然后让他被动的知道？”

贝伦点头：“是。如果你直接和他面对面说的话，你觉得那位会说什么？”

虽然刚刚他形容雷东多用的都是一些非常美好的、也是诚恳万分的词汇，但他不得不发自肺腑的补充一句。

费尔南多·雷东多这个人。

真的好别扭。

在拒绝这方面，他真的太会了。

滚烫的心捧到他面前，他都能一盆冰水让别人透心凉。

明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就还好，可是偏偏在面对离自己最近的迷弟的时候，这位大佬过于冷酷，在皇马的时候可差点就把我们小金狼整的死去活来，整个人都变了。

如果安东尼奥·卡萨斯把那位用玩耍的名义骗过来，那么等那位知道真相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不会被打死吧……

贝伦用一种非常同情的目光看向安东尼奥，看的他万分不自在。

“怎么了？”

贝伦缓缓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那位大佬会不会恼羞成怒弄死你。”

安东尼奥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刚才是在幸灾乐祸？”

贝伦缓缓点头。

安东尼奥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其实我也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前特工？”

贝伦：“我记得，但我还是觉得你会被那位大佬弄死。”安东尼奥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你是对他太过相信还是对我过于不信任，但我可以说，那位虽然是个性格非常强势的人，也是非常优秀的球员，但他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的公民，和特工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