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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寒潮持续发威。

阴霾天色下,医院的照明更显苍白。

厉修陪患者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曲依和厉母便在走廊等候。

“想不到,你们居然是这么特殊的关系……”想起前几天和儿子聊及的话题,历母不禁感叹,“一同经历了这样的事,还念同一所学校,这样的巧合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

轻闭了一下双眼,女生宁静的面容显出一丝疲倦的笑:世上本就充满了难以计数的巧合,又怎会少了这一种?

只不过,其中一些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而另一些……

“优先考虑和我约好的……是因为……把我当朋友么?”

“是……”

“真好。”

“什么?”

“我们还是朋友,真好……”

明知难以面对,却不能不面对。

“没有计较受过的伤害,反而像这样陪在他身边,知道厉修在国内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能放心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所能尽也只是微薄之力。”

“怎么会是微薄之力?”历母柔和的笑容将她带入回忆,“厉修的爷爷有三个儿子,厉修的父亲是家里的老幺,前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是他大伯,大伯之后原本还有个二伯,过去医疗条件不像现在这么好,他二伯六岁时因为流感高烧不退去世了,家里一下就剩厉修的大伯和父亲。大伯老实温厚,讨长辈喜欢,我公公婆婆就拿出所有积蓄,供他念了建筑,厉修的父亲那时还在念高中,原计划要读工商,但家里的经济能力实在无法承担,眼看就要放弃了,学校看中他的外语基础,托了关系送他到英国念书;后来,大伯工作了,要结婚,公公婆婆出钱给买了房子,我先生觉得家里偏心大伯,等在曼城有了稳定的工作后,我们一家就移民了,那时还没有厉修。”

“移民……所以学长一出生就是英国国籍,不是后来才改的?”

“嗯。说得好听是移民,其实也就是换了个讨生活的地方。为了证明,即使没有家里的帮助也能过得很好,我先生向银行贷款做了一些投资,不过主要还是在股票市场上,一开始也的确有一定收益。有了厉修以后,他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常要往返于不同国家,待在家的时间总比不上待在机场多。”

“我一人在家,因为语言还不很通,和邻里也说不上话,只能边打理家务边带孩子。就是逢年过节,一家三口也未必能团聚。一次回国过年,大伯提出每年暑假带嫂子来看厉修,见厉修很高兴,我先生当时也同意了。”

“学长的确说过,和大伯的关系很好,羽毛球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可不是,他那时最喜欢暑假了。我先生抓功课抓得紧,他小时候根本没什么机会像普通孩子那样自由地生活,当然了,撇开一部分种族偏见的原因,想要在白人的地盘上立足,我先生的做法也是出于远见,不仅让孩子提前学会独立,更提前知道了这个社会的淘汰制度。也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更多地随他父亲,小小年纪就懂得制定计划,然后逐步达成,有想要的东西不会向家里伸手求助,而是自己想办法获得,包括因为大伯的事执意回国念书,也从没伸手跟家里要过一分钱,而是努力拿奖学金……”

看着历母眼中满满的舐犊之情,曲依忽然有些羡慕厉修:谈起孩子的那种自豪之情,她似乎从没在陆秀敏的眼中看到过。

“这样要强的孩子,也只有跟大伯在一起时,才会懂得放松。学中文也好,学羽球也好,只要跟大伯在一起,他就能轻易地露出笑容……”

“笑容么……”她仔细回想着,“认识学长到现在,我还没见他笑过呢。”

“哦?连你也没有?”

“没有。无论在社团还是在学生会,学长总是很冷静,给人……很有威严的感觉,就像阿姨说的,不太懂得放松。”

“这点跟他父亲倒是如出一辙……”历母温和依旧,“后来发生的事,想必你也听他说了。家里二老走得早,大伯出意外后,我跟我先生瞒着厉修回国替那人办了转院手续;再后来,出于自救,我先生也的确动用了一部分赔偿金,因为这件事父子俩几乎闹僵了……对于英国这样的金融大国,经济危机就像家常便饭,但危机造成的冲击对我们这样的移民家庭而言,就像大风吹倒幼苗一样,如果不能及时还清欠款,天知道讨债的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这个……我听说了。”

“他父亲并非不顾手足之情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谁都不愿意,只是……”

“只是……‘那个人’终究会死。”

“你怎么会……”

“抱歉,校庆那晚,你们在礼堂外说的话,我不小心听到了……”

“不,知道了也没什么。其实你能知道这些,我反而很开心。”

“开心?”

“出事之前,我先生一直很介意家里对大伯的偏心,兄弟两个就是碰了面也说不上两句话,出事后,他没来看大伯,也不希望我和厉修掺和太多,都是因为过不了心里的坎,所以直到现在,都无法面对。偏偏厉修和大伯的关系又那么好,我先生选择隐瞒那个人的实际病情,也是顾及到厉修的心情……”

“这样简单的道理,学长不会不明白……”

“他当然会明白。就算不想明白,也必须明白。”

不想明白,也必须明白——

这样的心情,她完全能体会啊……

“今天之所以请你来,又说了这么多,阿姨其实是有私心的。”

“私心?”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厉修能够也必须去明白;但理解的过程会非常艰难,如果一直怀有负罪感,他的身心会备受煎熬。我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很多时候只能靠他自己面对,所以我希望,能有人替我照顾他,陪他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并在这一过程中,成为他可以信赖的人。曲依你愿意,暂时充当这样的角色么?”

“我么!”

天哪,她自己都还有一堆理不清的乱麻,哪还有余力再去助人为乐……

想起几日前,儿子像是不经意提起这女孩时的神情,历母的目光渐而迫切:“因为‘那个人’,曲依你也曾是受害者,阿姨没有对你提出要求的资格,但是作为母亲的担心,请你理解……”

因前不久才得知患者的实际情况,检查完毕,厉修让方医生先带患者回房,自己则留下,向主治医师了解病人的身体和用药状况。

不知不觉,已过午后。

“回来了?”

推开604的房门,最先迎向他的,是母亲。

“来得正好,他有东西想给你看呢。”

方医生站在病床边,笑容慈蔼。

“给我?”略感意外地走近病床,等待患者做出反应的时候,男生英俊异常的面上满是不确定的神色。

等他靠近,患者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纸,宝贝似的在胸口捂了一下,随后面带喜色地双手递上去——

“这是……”

略微发黄的纸上,画了彩色的大楼,楼下站了一排穿工装的小人……

“唔……”患者眯了眯眼,仿佛做出“笑”的表情,随即伸手,点了点纸张右下角,又指了指他。

循着患者的动作,厉修能看到画纸右下角的小人,和其他三个一样穿着工装,开心地笑着……

“透明胶?”

轻轻捏了捏画纸右下角,能看见明显的衔接痕迹。不仅如此,用以衔接的纸张看上去很新,比原图所用的纸张也要白很多。

他认得这张画,正是堂妹的遗作;不久前因护士不小心弄坏了一角,他私下把这幅画带走了,后来,又给了曲依,可那时,这画上只有三个小人……

想到这里,厉修这才注意到那默默站在患者身后的女孩:光洁的额头,高扬的马尾,一双眼清晰而平静。

“你带来了?”

“嗯。”她看向他的目光里,有淡淡的光芒。

“为什么?”他不明白。

“剩下的,要靠学长自己去理解了。”

低头继续观察患者的动作,厉修凝神屏气:那个人指过画上新添的第四个小人,又指向他,眼角微微眯着,脸上的神情温和又欣悦。

“或许,可以更靠近一些……”

受她提醒,他抬头看了一眼,继又将挺拔的身躯略微降低。

见他仍一副没有全然明白的模样,患者伸出粗糙却温暖的手指,先是点了点画上小人圆圆的笑脸,再而举起右手食指,轻轻抵在厉修的唇角,指尖稍稍用力,将那紧绷的唇角向上推了推……

感受到患者指尖的力道,男生深邃的眸子豁然一颤!

见此,厉母亦忍不住轻掩口鼻,红了眼眶……

“学长现在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了么?”

女孩的声音如同最有力的引导,说话间,那清晰而平静的目光也一直,从患者身后温柔地向他望来。

“笑容……”他的声音隐约带颤。

“是笑容,也是能够将笑容维持下去的心情……”安静得可以听到窗外风声的病房里,她的眼底也不住颤抖,“他最想看到的,是你感到幸福的样子。”

上次来医院时,她从护士处了解到,画上原本有四个小人,被撕掉的那一个,正是代表厉修的那一个;也正是,患者心中仅存的记忆。

当她把“修补”过的画纸拿到患者面前,通过那个人失而复得般的神情,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忘掉所有人却唯独记得厉修,说明他在那个人心中的地位已然超过一切,又或者对于那个人而言,他,就是一切。

真正的爱惜,莫过于所爱之人能长享幸福。

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难倒了无数人。

就连在旁人看来无可挑剔的厉修,也不例外……

离开医院,厉修先将母亲送回下榻的酒店,之后才送曲依回家。

傍晚,夕阳隔着逐渐变薄的浮云,投下微弱却温暖的光束。

“就停在这里吧,前面不好倒车。”眼见道路越发狭窄,曲依提醒过司机,又看向厉修,“学长晚上还要送阿姨去机场,早些回去比较好。我家就在前面的单元,两步路就到了。”

等车停稳,她轻轻推开车门,正要踏出左脚,手腕上却骤然一烫,接着身体也随后方袭来的力量一滞。

打开紧闭的车门,冷空气瞬间涌入车内,厉修的呼吸也从冷风中过滤出女生淡淡的气息。

“……学长?”

北风掀动静止的树叶,枝叶颤抖的节奏一如她脉搏跳动的频率,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扼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的温度令她冰凉的肌肤一阵酥麻。

感到她正一点一点将手抽出他的掌心,良久,厉修松开手;深邃的眸子只快速滑过她惊愕的面庞,便恢复到冷静的状态。

“慢走。”

仿佛获释的猎物,听到他的声音,她没有多余逗留的念头,只客套了几句,便匆匆向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直接回酒店么?”从后视镜里看见厉修脸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司机慎重道。

“嗯……”

望向不远处女孩单薄的背影,男生略显苍白的手指渐渐握成拳头。

无论是接待许季宁商务洽谈的那次,还是社团活动室外落叶遍地的空地上,当靳坤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没有试图挣脱,甚至会温柔地回握住对方的手;可是刚才,她却试图用不可察觉的力度,将手抽离他的掌心——

她竟然想要逃离他!

这一认知令他的心烫伤般灼痛!

流经窗外的街景锋利如同画纸的边缘,不费吹灰之力便划伤了人的视线。

当浮躁的心绪终得沉淀,厉修忽然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场博弈揭晓胜负之前,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收手了。

因为,那原本仅有利用价值而无谓得失的东西,现在好像真的不能失去了。

周一下午,劳教授宣布了一则消息。

“……经过和几位老师的商议,我在这次完成较好的几份调查报告中选出了一份,被选报告不仅会在学院主页上展出,还将作为素材运用到系内教学模板的设计中。”

闻言,台下学生纷纷露出惊异的神情:这次获得好评的报告屈指可数,范围虽然缩小了,大家仍旧好奇,究竟谁能摊上这天大的好运!

“获选报告以保险购买需求调查为选题,我统计了一下,班上有相当一部分同学选了这个主题……”

“居然是保险……”教授在台上高声说,张锡京也在台下低声喃,“我们不是这个选题,岂不是没戏了?”

“选了保险题又得了好评的只有两个人……那肯定是杨晔了。”

“杨晔?”蒋斯远的自言自语引来王琪的注意,“他选了保险题?”

“哦,跟靳坤一样都是独立完成的。诶?靳坤的选题好像也是……”

听到这里,张锡京不禁双目睁圆:难道获选人……是他们中的一个!

“……相对而言,杨晔同学的报告总体上没有太大问题,选题拟定恰到好处,思路也清晰,不足的是,缺乏对于受调查者更加深入、细化的分析,问题设计略显粗浅,以致后期呈现的数据不够完备。当然,能找出问题,说明还有进步的空间,站在大一新生的角度,能达到这个水平是值得肯定的,更重要的是,通过整篇报告,老师能看出这位同学的确有用心对待……”简单总结过两份备选报告的完成情况,教授望向台下众生,“对比过后,老师们一致认定,靳坤同学的报告更全面,对于实践教学也更具示范性,所以,他的报告将作为素材,编入系内的教学模板,以便日后指导教学……”

放学后,趁靳坤被教授喊去谈话,各种议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发表时机:

“可惜啊,杨晔的报告也是不错的……”

“我也更看好杨晔……”

“靳坤这回真的是学业感情双丰收。”

“哪有感情?”

“上周五晚上,外语学院办圣诞派对,你猜他跟谁一起去的?”

“谁?”

“闻蕙芯!”

“我的女神!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闻蕙芯还挽他胳膊呢!”

“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交往了!”

“具体还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是一个社团的。”

“羽球社嘛,那天晚上锡宝他们也去了,说不定大家约好了的。”

“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一哥们儿说,当时有个男的想请闻蕙芯跳舞来着,但她说已经有舞伴了,然后就挽住了靳坤。”

“后来呢!”

“后来就没看见他了,闻蕙芯最后也是跟另一个学长搭档……但挽胳膊是真的!”

“杨晔!”见身边有人忽然快速向前走去,一个男生忙叫住他,“去哪啊,食堂在这边呢。”

“我不饿,先回宿舍了。”

寒风中,那眉目平淡的男生将怀里的课本攥紧了一些。

“哦……要给你带饭吗?”

“不用。”

等他走远,大家这才出声:

“该不是受打击太大了,准备绝食疗伤……”

“不就是报告没选上吗,至于这样?”

“关键不是没选上,而是和靳坤的报告对比过后,没选上。”

“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其他人就算了,偏偏是靳坤;他俩啥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输给自己最讨厌的人,他肯定受不了。”

“杨晔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入学成绩可是我们班排名前五的。”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刚开学那会儿,就是撞了王琪那次,靳坤好像也说过,他从中考到高考都甩杨晔不下十分的差距。”

“乱说的吧,今年题目那么难,我们班入学成绩最好据传六百二十多,高出十分以上怎么可能。”

“六百二十多?不是六百四十六吗?”

“你去哪变出二十多分?”

“辅导员和班主任聊录取成绩的时候,我碰巧听见。”

“不会吧,喂,谁知道靳坤高考几分?”

“鬼懂啊,自从报到那天他把插队的人的学籍卡扔下楼,咱班就没人搭理他了。”“最高分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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