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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侍女没想到季长书的关注点在这上面,双启他们则是没想到季长书在犯病的时候还愿意听人说话。
这国师……还真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啊。
侍女犹豫的看了一眼双启,双启点点头,侍女便扬声将明辞熠在太后面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这声情并茂的表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大胆而又直言不讳的告白……
屋里的季长书抓着匕首的手慢慢缩紧,他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用力时隐隐有青筋显露,又狠又好看。
季长书目光沉沉的瞧着铜镜里自己模糊的模样,心中的暴虐和阴暗竟不可思议的得到了缓解。
昏沉的大脑和侵袭了他理智的杀意一点点消退,逐渐清明了起来。
季长书松开了匕首,可笑的生起了个念头——
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喜欢他的。
不是为他的权势,不是为他的相貌,不怕他,不惧他,不觉得他是怪物。
季长书喑哑着嗓子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不是为了在太后面前脱身?”
外间的双成忙重复问了侍女一遍,侍女垂下头道:“属下觉得是真的。”
她顿了顿:“国师当时言语恳切,瞧着像是动了真情的。且……国师拒绝的可是静姝郡主。”
静姝郡主是京都第一美人,性格又好,基本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这样有身份又有才貌的姑娘家的。
明辞熠的演技骗不过太后,却骗过了季长书手底下的暗桩,这事是明辞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屋内的季长书安静了片刻,最后将匕首收进了腰间:“嗯。”
他这淡淡一声换了别人是无论如何都琢磨不透他的意思的,可双成自小就跟在了季长书身侧,自然是懂季长书的。
季长书这一声没有之前那样阴霾,也没有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像是恢复了理智。
这可是头一遭的事。
以往季长书犯病总是很难平复下来,不是大醉一场就是大开杀戒,他战□□号便是因此而来。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道:“去领赏吧。”
他顿了顿,自作主张:“日后若是还有关于明公子的事,只管报上来。”
侍女领命下去了。
双成转身隔着屏风冲季长书拱手:“主子,可要用晚膳?”
季长书又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双成便欣喜的去吩咐厨房了。
季长书坐在榻上瞧着自己的一双手,如刀削一般的锋利,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也握过无数的兵器杀了无数的人。
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这样喜欢吗?
季长书目光沉了下去,却是奇妙的想起了明辞熠笑起来的模样。
他瞧着没心没肺的,笑的时候也总喜欢挑起眼尾,但季长书看得出来。
他能从明辞熠身上嗅到属于同类的气息。
明辞熠坐在回廊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身侧的松柏道:“主子,听说您今日当着京城一半官宦千金的面表白了元王殿下?”
明辞熠大大方方的点头:“是啊。”
松柏犹犹豫豫:“主子……真的喜欢元王殿下?”
明辞熠刚准备说什么,绛紫就端着一碗白色的东西走了过来:“主子,您叫月白做的双皮奶,月白试了一下,您试试看?”
明辞熠眼睛一亮,果断的翻身站好,他拿起勺子来尝了一口,顿时发出满意的声音:“美味!”
松柏在一旁瞧着咽了咽口水,绛紫注意到了,顿时失笑:“松柏急什么?月白做了不少,人人都有份。”
“辛苦月白姑娘了。”松柏赶忙道,又看向明辞熠:“主子。”
明辞熠挥了挥手:“你去帮月白分给大家吧。”
他一向不注重这些规矩,他手底下的人也就大胆些。
这样明辞熠自己都自在不少。
明辞熠又吃了口双皮奶,顿时想起了件事,便对着松柏的背影喊道:“松柏!记得多留两份,明儿我带去给陛下和元王!”
松柏的脚步顿了顿,旋即转身拱手应下。
松·逻辑鬼才·柏心道主子肯定是真心喜欢元王殿下的。
不然怎么会想着留东西给元王殿下呢?
明辞熠砸吧了下嘴:“有点想吃炸鸡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绛紫微微偏头:“炸鸡?”
她疑惑道:“那是什么?”
明辞熠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番,随后端起碗来:“你也去吃吧,我一个人待会。”
绛紫垂首领命退下。
明辞熠坐在回廊里,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衬着他那双蓝色的眸子晶莹剔透,漂亮的不像是人间之物。
明辞熠垂头吃了口双皮奶,甜味甜进了他的心里,却让他有些难受。
他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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