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半边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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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今晚王朝马汉有危险了。不知道洛承有和小柯有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

小柯早在吃完东西后就回到房间，伫立一会,忽然听到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似乎是林大的声音。

随之而来就是一阵诅咒的声音，就算看不到,小柯也可以想象此刻林大泪眼婆娑,咬牙切齿的样子。

小柯想起今天苏筠关切而又生气的眼神，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他收拾好床铺,就宽衣睡下。

迷迷糊糊中，忽然见到前面八仙桌旁,微弱的烛光照射下,恍恍惚惚坐着一个红衣女人。

红衣女人面容姣好,有着一种古典的美。她笑着朝小柯张开双手,小柯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地跑向红衣女人,泪水飞洒下来。

那个女人的脸却突然变得狰狞可怖，伸出手，狠狠地朝着小柯的脸上一巴掌扇过来,那力量大得出奇,小柯整个人被抽倒在地上。

他捂着脸，眼里充满着委屈和不解。

“脱掉衣服！”

小柯脱掉上衣，那个女人抽出一根鞭子，用力一挥，啪的一下,在小柯背部留下一条鞭痕。

小柯感到一阵抽筋剥骨一般的剧痛，几乎忍不住要晕过去。

“妈妈，妈妈...呜呜呜....”小柯哭着道。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不许哭！给我笑！”

啪的又是一鞭子，瞬间背部又多了一条血痕。

“呜呜呜...”

“不准哭！给我笑！跟你老爸一样可恨！”

啪的又是一鞭子，皮开肉绽，又是只打在背部。

“呜呜呜...妈妈...”

“不笑我就打死你！”鞭子又呼啸着抽在小柯身上。

“哈哈哈...妈妈....妈妈...”

红衣女人哭着抱起小柯，摸着他的头，“这才乖嘛，记得要笑，死也要笑！”

画面一转，小柯小小的身体颤抖着，淡漠地站在窗前。窗下街道上，红衣女人一动不动地趴着，身下不断渗出猩红的血水，染红了街道，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女人半边的头颅已经没有了，红红白白的脑浆暴露出来。

小柯想起了女人刚才说的话，“他又把我最后的钱骗走了！”她怨毒地看着小柯，“我恨极了你这张脸！”

她拿出鞭子，将小柯抽打了一番，小柯嘴角抽搐，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女人又丢下鞭子，抱着小柯痛哭。

“妈妈要走了，对不起……”

然后在小柯茫然不解的眼神中，从十楼的窗前纵身一跃。小柯看着那抹鲜红的血花，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他一直笑着，泪水蒙了双眼，喉咙仿佛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地咳嗽着，似乎要把心都咳出来...

小柯爬上了窗台，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跳吧，跳吧，跳下去...”小柯的身体倒了下去。却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小柯！小柯！”

小柯下坠的身体回首，却见奶奶踉踉跄跄跑来，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伸出手想要够住他。

奶奶一个站立不稳，也跟着坠落下来……

“奶奶...”撕心裂肺地叫着，然后猛然醒过来。

抬头看到站在床边的洛承，正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柯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微笑，脸上还是一副凄苦的表情，好半晌才扯出一个笑容，“韩哥，还没睡啊？”

“又做噩梦啦？”洛承看到小柯之前睡着的时候，满脸的惊惶，见他醒过来，忍不住关切地问。

“嗯。”

“放下过去，就不用被噩梦桎梏了。”

“韩哥，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里面有一句话：这些围墙很奇怪，刚来的时候没会恨他，慢慢你会习惯它，日子久了，你会发现你离不开它。”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觉得这是噩梦呢？我只是习惯了笑，习惯了做梦，仅此而已。唯有这样，我才感觉到舒服。”

“......”

小柯的眼睛又失神了，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洛承只能轻叹一声。

就在洛承准备和衣而睡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苍老而凄切的叫声，“小娟，回来吧——：小娟，回来吧——”

“毛毛，回来吧——；毛毛，回来吧——”

老秀才的叫声在古宅里面不断回响，在这个幽冷的晚上，透着一股森森的鬼气，与一种彻骨的绝望。

随后是一阵咳嗽声，似乎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老秀才喘息了一阵，摇起了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地响。

“魂魄回来吧——回来吧——咳咳...杀了……杀了那个杀千刀的林大...再带走我吧，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洛承脸色凝重起来。另一边厢的林大，此刻正瞪着血红的双眼，如同一只疯狂的野狗，随时都要择人而噬。他的面前，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