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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病得重了,连她的喜宴也不来吃,不如去瞧瞧他吧。思及此,姜妁退后两步,大松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转身往外走,一边说:“朕听说丞相病重,心中着实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去瞧一瞧的好,朕这一去也不知几时回来,让皇后早些歇息,不必等朕了。”
说罢便要内侍领自己回去更衣,一副要微服出巡的意思。
可才走两步,便被素律拦了下来。
“陛下,相爷身子素来硬朗,区区风寒,想来并无大碍,您要去瞧他也不急于一时,可今夜终究是您与皇后的花烛之夜……”
素律话没说完,姜妁迈出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明白话中未尽的意思。
姜妁毫不犹豫的转身推开殿门,冷淡的抛出一句“不用在这儿伺候了,”便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素律垂下头,眉目间的忧虑浓得化不开。
一进殿内,幔帐翻飞,阵阵暖香扑面而来,姜妁一路往里走进内室,殿中静谧无声,四下无人,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摆得整齐。
“郯郎?”
姜妁本想唤声皇后,却想,好歹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如此未免生疏,便换了皇后的字做称。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叹:“这里可没有陛下的郯郎。”
这嗓音日日在姜妁耳边响起,或冷淡或热情,或冷酷或温柔,甚至情热时的喑哑。
姜妁转过身,唇边噙笑的容涣着一袭不合身的凤袍,负手而立。
“容卿为何在此处?”
容涣笑意不减,眉目疏朗,双眸盛满了温柔,整个人如沐春风,衬得那凌厉的剑眉都柔和了几分:“臣一直都在。”
姜妁凝眸看他,容涣生得高大,这比着旁人身材做的凤袍,穿在他身上,手脚都短了一截,却不减他半分风姿,还是那个兰芝玉树的玉面丞相。
“容涣,你把朕的皇后藏哪儿去了?”
“陛下予臣君恩时,可不是如此冷漠的。”
容涣哑然失笑,眸色越发深沉,音色带着蛊惑,如同夜色里引人入歧的精怪。
“陛下没瞧出来吗?由始至终与陛下拜天地,行祭礼的,都是臣呐,臣便是陛下的皇后。”
姜妁蹙眉望着容涣,难怪方才素律拦着自己不让走。
容涣一步步向姜妁走近,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笼在怀里,一手虚环着她的腰,一手滑过她精致的下颌,绘过她的脸庞,在她那双多情水眸边流连。
“陛下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若您与臣没有情爱,却也不见您对周小郎君多么上心,连祭礼换了人也不知晓。”
姜妁在容涣的那黑沉沉的眸子里瞧见了自己,还有那缱绻万分的情,已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试图将那一点她吞噬殆尽。
坚如磐石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恐慌,姜妁转头避开了容涣欲落在自己唇上的吻:“老师应该着官服,执官印,于朕之下掌百官,不该囿于后宫这囚笼。”
容涣一吻落空,唇边的笑意却越发张扬,眼中的缱绻情意掺了粘稠的猩红,如同姜妁腰腹间喷涌而出的血色。
姜妁想不到容涣会对自己下杀手,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脱口而出的闷哼声淹没在容涣紧随而来的唇齿间。
容涣环着她的腰,挥袖拂倒案上的烛台,倒落的烛火将床幔点燃,熊熊烈火顷刻燃起。
他拥着姜妁倒在床榻上,两人明黄的衣袍在大红的鸳鸯锦被上交错纠缠。
容涣的下颌轻蹭着姜妁的发顶,满脸雀跃欢欣,暗红的血色从唇边溢出,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早便服了毒。
“原来陛下早已经打算将臣丢弃,可明明臣都已经做好准备与他们分享陛下,陛下怎知臣不愿入宫,只要是陛下,臣做什么都可以。”
“是陛下先来招惹臣的,怎么可以说不要便不要?”
“妁妁,妁妁,我们如此也算骨血相融罢?”
姜妁还有一丝意识尚存,她的手底下是一个隐蔽的暗格,只有她轻轻一按,便立刻会有禁军暗卫闯进来,若救治及时,兴许自己并不会死。
偏偏听着容涣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那暗格怎么也按不下去。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身边是铺天盖地的热浪,隐隐还能听见外头嘈杂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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