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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树荫下,柳暮寒和小寒两人对坐着。

“我遇到你的那天,并不是完全走投无路。”

小寒低声说着,回忆起当初在林子里遇到柳暮寒的情形。

柳暮寒微微皱眉:“当初你不是完全陷入了昏迷?”

小寒摇了摇头,看着他说话:“当初他们想要置我于死地,但当时在林子里,我并没有完全昏迷,直到你出现,把我带走之后,我才真正昏迷过去。”

“小寒……”柳暮寒低声说话。

“那时候的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小寒抬头,“哥,我一直都在骗你,其实我会武功,那时候要是你没有出现,我会杀了他们。”

就算是在这时,小寒说话时依然心虚,他害怕当初的事完全摊开后,柳暮寒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待他。

“那你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柳暮寒询问道。

“是,”小寒立即点头,“哥,我想跟你在一起,从一开始遇到你开始,就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那就好。”柳暮寒微笑。

小寒愕然看他:“哥,你不生气吗?”

柳暮寒抬眸反问:“生气什么?”

小寒抿唇:“生气我骗你,生气我会武功,生气……”

“不会,”柳暮寒摇头,眼中依然带着笑,“为什么要生气,我很高兴你会武功,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我们不小心分开,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这是柳暮寒的心里话。

每次遇到危险,他心中最担心的就是小寒会不会有危险,现在知道小寒也会武功,先不提武功如何的事,至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小寒能安然脱身,而他也可以放心去做该做的事。

算是石安城的三年,两人已经相处整整六年,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确实是柳暮寒心中最重要的六年。

他对小寒的感情已经深入内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怀疑小寒,更何况为了这种事而生气。

他的目光落在小寒身上,眼中满是认真:“小寒,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当初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好好活下来,我更高兴当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生活。”

如今的他心理已经足够强大,就算再遇到离别,他也不会觉得感伤。

可六年前不一样,六年前的他,在遇到小寒之前,他甚至觉得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也不知道茫茫世界,他究竟应该去哪里。

那时候的他感谢的人也有很多,但古怪老人的离去也让他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可就在那时,小寒出现了,还来到了他的身边,并愿意永远陪着他。

那一刻,柳暮寒的心突然定下。

就算现在已经长大,他依然记得当年的事。

柳暮寒说话,见小寒欲言又止,他脸上带了笑:“小寒,就算你做了错事,我也舍不得怪你,更何况这件事在我看来并不是错事。”

是啊,舍不得。

毕竟小寒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怎么舍得责怪小寒。

小寒抬头,两人目光对视。

柳暮寒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就如同当年相遇时那样。

小寒清楚记得当年相遇时,他虽然看不见,却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到了柳暮寒关切的声音,以及后来确认他没有出事后放松的笑声。

那时候的他练功走火入魔,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都完全没办法用内力。

或许有些事是注定的。

如果他是在全盛的时候见到柳暮寒,或许两人不会一直在一起,可不是,那时候他跟柳暮寒相遇时,恰恰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他能感觉到从柳暮寒身上传达出来的善意。

就是在听到柳暮寒的笑声后,他才决定要一直跟柳暮寒在一起。

他隐瞒了很多事,也想过一旦有一天和盘托出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听到了“舍不得”三个字。

舍不得怪他,舍不得责备他,舍不得……

小寒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两人对视而笑。

这是小寒第一次清晰看到柳暮寒露出笑容后的神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柔许多,也要好看许多。

之前能看到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好看”并不是在说笑话,那就是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他在脑海中临摹过很多次柳暮寒的模样,但没有哪一次临摹出来的模样比得上真正的柳暮寒。

一直到真正见到的瞬间,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才在他心底定格。

他的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

对,就是他,柳暮寒就应该长这个样子。

想到这,小寒看着柳暮寒的眼神中已经染上了光芒。

柳暮寒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光,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寒眼中的光,比他见过的任何事物都要璀璨夺目,他很喜欢小寒的眼睛没有治愈前的红色,也很喜欢如今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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