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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厢的暖气给得有些足,江轶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骨节凸起的手腕。他生得白,在KTV这种死亡打光下依然可以看出肌肤如欺雪赛玉般白净。
江轶握着一只装着矿泉水的玻璃杯缩在沙发角落,眉眼带笑地看着正在包厢中间疯闹的何灼和其他同事。
今天是九月十号,学校组织了全校老师聚会。聚会有些无聊,他们年级主任老李是个爱玩的主,聚会结束之后愣是不让他们走,把人都拉来了KTV进行第二轮。
何灼点了首《煎熬》,现场所有人听得那叫一个煎熬,好不容易等他唱完,见他还要再继续唱,众人忙从他手里抢过麦克风。
“咱们人这么多,明天还得上课,一人一首不能多唱嗷。”
“是的是的。”老李忙跟着附和,眼睛扫视了一圈包厢,“还有谁没唱过的?”
有几人举了手,老李扫扫手,说:“快快快,都去点歌!”
江轶想了想,又收回了要放下水杯的动作。
算了,那么多人了,不缺他一个。
何灼却突然抢过麦克风指着江轶大声喊道:“江老师你也还没唱过!”
江轶坐的位置离点歌机近,他们这一边的人要点歌都得从他面前经过。
有一名拿着一杯饮料的男老师从他面前经过时被何灼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地震颤一下,橙汁扑洒出来,正好浇到江轶肩头,将白色衬衫濡湿一片。
男老师忙从茶几上扯过几张纸给江轶擦衣服,“不好意思啊小江,手没拿稳,泼了你一身。”
江轶接过何灼抵来的纸巾,胡乱地擦着,“没关系的,橙汁而已,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一旁有女老师担心道:“这几天下雨降温不少,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小江你快去洗手间把衣服吹干吧。”
江轶点点头,橙汁浸湿衣服之后感觉粘腻一片,他确实想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何灼见他要往包厢的洗手间走,提醒道:“咱们包厢洗手间没有烘干机,出门右拐走到尽头左拐的那个公共洗手间里有。”
江轶改了方向:“谢了。”
何灼对他挥挥手,笑着道:“早点回来哦,我帮你点好歌等你回来唱。”
包厢外铺着厚实的地毯,踩在上面软乎乎的。
有一间包厢的门没关紧,露出声音来,这是一首江轶十分熟悉的歌。
“你现在想着谁,有没有和我相同的感觉。固执等着谁却惊觉已无法倒退。”
像是踩空一般,江轶脚下一顿,不由地往那间包厢多看了一眼,但缝太细,只能模糊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应该是个男人,背影有些眼熟。
他晃晃脑袋,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你和他已经结束了,别想了。”
江轶抬脚向前走去。在他走后没多久那间包厢门开了,一名男子目光深沉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他拐弯消失在视野里。
***
每间包厢里都有洗手间,所以公共洗手间没人用。
江轶看了眼被浇湿的肩膀,橙汁已经顺流滑到了胳膊中间,一个挺尴尬的位置,单纯挽袖子擦洗不到那个地方。
好在男女洗手间离得很远,洗手池也是独立分开的。
江轶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与深邃的锁骨,他将领子往左肩下方拉了些,白腻的肩头在灯光下都有些反光,糖渍在上面留下印记,润滋滋的。
他附身去摸水龙头,但手刚悬空在半道上腰忽地被人从背后虚虚地环住,暴露在空气中的左肩被湿润的舌头舔舐一下,惹起一阵战栗。
“江轶,你好甜。”
镜子中的男人虽低着头但也可以看出比江轶高了大半个头,他的上眼睑很薄,单眼皮,眼尾上扬,右眼正下方有颗偏红的痣,只是淡淡地看着江轶却有着似有似无地勾人劲。
男人很美,并且留着一头长发,因动作有几缕长发滑至江轶的胸前,发尾因江轶抬手而弯至他胸前,他像是被一头黑色长发缠缚住,无法逃离。
这两个月男人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对他的称呼都没有变,好像两个人的关系从未有过这两个月的断崖。
江轶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声音平稳且镇定:“庄承然,真巧。”
庄承然的舌尖很红,如蛇吐红信子般缓缓地浅浅地勾勒过江轶的肩膀到细嫩的脖颈,悄然含住他的耳垂。
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抱怨,“你好冷淡。”
说完,像是惩罚一般,他微偏头用虎牙稍加些力道咬了下口感尚好的耳垂。
江轶吃痛,伸手去拨弄环绕在腰间的手,偏头皱眉道:“别这样。”
非但没能解脱腰间的束缚,庄承然反而抱得更紧,并且左手沿着江轶的小臂覆上他的手背,扣下与之十指交扣。
江轶的耳垂亮晶晶的,左肩也有一道浅浅的水渍,都是他留下的。
庄承然为此感到愉悦,“是你勾引的我。”
江轶注意到他的视线,将衣领拉好。他解释道:“我只是来清洗衬衫的。”
他单手无法将衣扣扣好,锁骨半隐半露。
庄承然的角度低头就可以看见他凸起的锁骨与微微起伏的白皙胸膛。他双眸里的神色又沉了沉,浓郁如墨。
大手松开了江轶的左手,顺着领口向下,又崩开三颗纽扣。
带有薄茧的手骨节分明,在江轶的胸膛流连,两人在一起三年,他的敏感点他太了解了。
背后庄承然的体温逐渐升高,隔着薄薄衣物都能感到滚烫,耳边的呼吸声也沉重起来。
再继续下去庄承然会在这里上他,他知道。
江轶深深叹了口气,忍住颤抖,捉住那只覆在自己胸前的手,“别这样,庄承然,我们已经结束了。”
庄承然的动作虽停了下来但却更用力地将江轶抱紧,力量大得江轶都觉得疼。
“可是我舍不得你,露馅也是,两个月它瘦了好多。”
露馅是两人之前养的一只蓝白猫,江轶很喜欢它,但分手后被庄承然带走了。
“或许你可以将露馅送给我养。”
庄承然答非所问:“江轶,回来好不好?没有你我晚上睡不着。我以后肯定好好听你的话,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他说得委屈又诚恳,宛如两人分手那天,眼睛湿漉漉的,眼角泛红,像只被抛弃的萨摩耶。
但江轶知道,除了外表他绝对和萨摩耶挨不上一点边,他就是一匹饿狠了的孤狼,阴鸷且狠厉。
***
两人分手那天是江轶25岁生日,夏川市从六月开始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高温终于在七月七日这天迎来了一场暴雨。
江轶不爱过生日,庄承然也不喜欢过,但庄承然喜欢为他过生日,喜欢开生日party,只有两个人的party。
零点过时,何灼打来了电话。江轶伸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往床头摸,在离手机只有一分距离时脚踝被庄承然握住用力往下一拉,江轶闷哼一声,皱眉道:“我想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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