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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送穆杰去火车站。
离愁紧紧地攫住这对初涉爱河的年轻人心脏,让他们这一路十指紧扣、不肯松开瞬间,也让他们心痛得说不出一句告别的话。
穆杰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他怕自己的开口会让缀在李敏睫毛上悬挂的泪珠儿落下来。他就那么默默地站在待发的火车车厢门口的一侧,恋恋不舍地搂着怀里的心爱女孩,在那些扛着大包小包、焦急地往车厢里挤的乘客中,这一黑一红的两件风衣的主人,成为站台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喂,你还上车不?”站在车厢门口的列车员喊穆杰。她从穆杰脚边的军用包,判断穆杰是远行的人。“你再不上来我就关车门了,没听到都吹哨了吗?”
列车员的大嗓门喊醒了这对不舍得分离的情侣。穆杰朝她点点头,回身在怀里女孩的发顶心亲了一口,又使劲地搂了她一下,声音暗哑却坚定地说:“等我回来。”
“嗯。”李敏的眼泪随着这个字扑簌簌地成串滚落。
尖锐的哨音再一次响起。没时间给穆杰去替李敏擦眼泪,他匆匆在李敏脸上抹了两把,提起旅行包转身三步两步就跳上火车,列车员立即收起踏板开始关车门。
穆杰站在她身后,望着李敏不肯移动脚步。李敏摘下眼镜,胡乱地摸着脸上的眼泪,想看清近在咫尺却即将变成天涯远隔的穆杰。
看惯生离场面的列车员大声呵斥站在自己身边的穆杰:“让开点儿,别碍事,赶紧往里走。往里走,回自己的座位去。”
火车拉响了汽笛。李敏朦胧的泪眼跟着穆杰,穆杰攥紧替李敏擦眼泪而潮湿的手掌,俩个人一个车上一个车下地凝视着对方。
列车员边关车门边向李敏嚷:“站远点儿,火车要开了。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火车开始移动了,车厢门关上了。那道门和列车员的身体联合隔绝了李敏和穆杰的视线。
负责管理站台安全的巡检员,吹出连续不断的急促尖锐哨音飞快地跑过来。他挥舞着黄旗将李敏拦住,用黄旗逼李敏往后退。
他不仅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李敏,嘴里还非常不满意地叱责她:“往后站,站到线外面去,不许跟车跑。又不是上战场,有什么好哭的。”
火车启动后越来越快,穆杰在火车移动、看不到李敏的瞬间就往车厢里去,他把旅行包顺手搁在小桌上,顾不得两边乘客的反应,两手一起使劲、抬起车厢里的第一个窗户。他探出脑袋往回看,却只看到那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
模糊视线里的火车消失了。李敏回过神,朝着安全员崩溃地大哭:“他就是回去上战场啊!”
李敏差不多是一路哭回了省院。回到宿舍的时候,恰好严虹要和刘娜背着书包要去五官科病房看书。
“敏敏,你这是怎么了?”严虹把李敏拉进屋,背着书包给她拿毛巾擦脸、脱风衣。刘娜撂下书包给李敏兑水。俩人七手八脚地忙乎了一阵儿,才把哭肿眼睛的李敏唤回神儿。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不舒服。”李敏勉强打起精神为自己的失态做遮掩。
“穆杰呢?他哪儿去了?怎么让你自己这么回来了?”
“他欺负你了?”
“他坐火车走了。”李敏的眼泪又下来了。
严虹和刘娜对视一眼,这是去送穆杰去了?
“你从火车站回来的?”
“嗯。”
俩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能安慰到李敏了,穆杰回南疆是要上战场的,是有生命危险的。
“娜娜,你弄点儿凉水给敏敏敷眼睛。”严虹端着李敏的白瓷杯给她喂温水喝。
“敏敏,你敷敷眼睛,不然明天会肿的没法上班的。”刘娜拧了毛巾按到李敏的脸上。“你可别哭了,再哭,你再哭”刘娜跺脚,“我和你一块儿哭了。”
“嗯。我也不想哭的。”李敏抽噎着回答刘娜,接过凉毛巾擦脸,然后就着严虹手里的瓷杯,使劲灌了几口水,却不防备地呛进了气管里,她咳了一会儿才恢复。
“彩虹儿,不用拍了。我没事儿了,你俩看书去吧。”
“我们今晚在寝室看书了。”穆杰都走了,大晚上的能留在寝室里看书,怎么都比去病房值班室舒服啊。
因为有严虹和刘娜坐在桌面看书,李敏敷了一会儿眼睛,端着洗脸盆拿着毛巾出去了。
“严虹,李敏没事儿吧?”刘娜挺担心李敏的。
“应该没事儿。你看她还知道带钥匙、小声关门呢。也许洗脸回来就好了。”严虹安慰刘娜,但她的担忧语气让刘娜并不相信她的话。
“唉,敏敏怎么找了这样的男朋友啊。瞧这揪心劲儿的。你看着吧,这是第一天分开,穆杰还在火车上。要是以后算着日子穆杰该上战场了,你说她还能上手术台、拿稳手术刀吗?”
“应该可以的。敏敏不是那种因为私事儿就干不好工作的人。”严虹坚信这点儿。自己也在潘志离开的时候难过了几天,然后还不是很快就恢复了“上班看病、下班看书”的旧日轨迹了。
李敏洗完脸再回来基本就不见什么外泄的情绪了。只有红肿的眼睛提醒严虹和刘娜,她刚才哭的有多么可怜。而肿痛的眼睛也在李敏要看书的时候,提醒她才刚哭得多狼狈。她无奈地搁下书本,拧了毛巾敷在眼睛上,带着耳机练听力。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严虹抱着自己的枕头掀开李敏的床帘。
“敏敏,我陪你躺一会儿。等你睡着我就回去。”严虹学李敏前些天安慰自己的做法。
李敏把枕头往里移,给严虹腾位置,突然发现枕头下面有个信封,刚健有力的两个大字李敏,然后小了一多半的亲启两字。
“穆杰给你留的信?”严虹抱着枕头站在床边。
“嗯。你上来,晚上凉。”李敏回手扭亮书架上的小台灯,自己又往里挪动,掀开被子让严虹进来,然后就着台灯读起穆杰的信。
一封信读完,李敏就记得最后的几个:如果没有消息,就代表我很好。
严虹觑着李敏的脸色,拉她躺下,把她手里的信纸按原样折好塞进信封,放在她枕头边上,顺手关了小台灯对她说:“闭眼睡觉吧。明天是你们科的手术日。”
李敏顺从地闭上眼睛。大概是今天心情起落太大、精神疲惫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严虹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刘娜和严虹因为担心她、俩人守了她好久才去睡。
第二天的早晨三人按时起来却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小雨,根本没办法出去跑步的。洗漱回来,李敏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眼皮还是有些浮肿。
“再接点儿凉水好好熥熥,等到上班的时候就不明显了。反正咱们都戴眼镜,还能遮挡一点儿。”刘娜看李敏在镜子跟前不肯移步,好心地提醒她。
“唉。我这人是感性性格,不管多大的事儿,特爱哭,真讨厌。”李敏自嘲,把洗脸毛巾搭在眼睛上,两只手按住毛巾做下蹲。
“你小心别磕着脑袋了。”严虹一五一十地数着,抽空提醒踉跄站起来的李敏。
刘娜先做完一百个,她站去窗前说:“彩虹儿,宿舍前面的施工,把去食堂的路挖断了,一会儿可就不好走了。”
“我有水靴,一会儿我去打饭了,你俩顺着宿舍楼去打水好了。”
“行啊。”李敏做够数站起来,又走回镜子跟前看眼睛。
“听说用热鸡蛋滚一滚有用,要不待会儿给你买两个鸡蛋?”
“有用吗?”李敏怀疑地问。
“试试呗。没用就早晨吃一个,晚上吃一个好了。”
“那就试试了。彩虹儿,那你就给我买两个煮鸡蛋。你拿保温桶去打粥不容易撒的。”
刘娜把窗户大打开,冷风裹着细雨扑面,令猝不及防的刘娜使劲打了一个大喷嚏。
“果然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娜娜,你不关窗就去穿多一点,这个季节感冒了,可不容易好的。”
刘娜离开窗前对李敏说:“你知道食堂打架的那师傅,他的‘感冒’是什么病吗?”
李敏诧异地摇头。
“我听说是结核。不是单纯的感冒。青春期结核。医院昨晚就把他送传染科住院了。”
“不对吧?他要是结核得去专门的结核防治所,咱们省院不会留他的。你要说他是乙肝,留在传染科住院还差不多。”李敏立即怀疑了。
严虹赞成李敏的意见。“娜娜,敏敏说的没错,结核病是呼吸道传染病,咱们省院这么多患者,哪里经得住他这个传染源存在。”
“青春期结核一般没有自觉症状,也很少出现咳痰,传染力很弱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结核一般到后期咳痰、痰里携带结核杆菌的时候传染性最强。”李敏再次补充。
刘娜捂脑袋,假假地求饶:“让你俩这么一说,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读了医科大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了。我们当初学传染病的时候,敏敏,那老师怎么说来着?”李敏拿腔拿调地模仿起来:“你们不要通过考试就把书本扔了,过几年抱着孩子来找我。老师,快给我闺女看看这是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的疹子。儿科还让去传染科,那传染科是孩子能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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