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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处长是心事重重、满怀忧虑地离开十一楼主任办公室的。别人可以回家吃饭了,他还要联系尸检的事情。别看今天是大年初二,但他知道尸检这事儿进行得越早,结果的准确性就越高。
一个个的电话打出去,秦处长觉得自己的脸隔着电话都笑僵了。但总算是不负陈文强所托,将尸检安排在明天中午进行。还额外“开恩”给他秦国庆,省院这面还可以去三个人观看。
欠了大人情了。以后得找机会让陈文强还。
李敏情绪消沉地回家吃中午饭。她回去得有些晚,父母亲还以为她中午不回来了呢,把给她预备的饭菜都装到了保温桶里了。
玩累的阳阳快吃完午饭了,这小家伙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了。
“姑姑,你生气了?”
“没有,上午干活累了。你玩得累不累?”李敏换下高跟的靴子,一边脱羽绒服,一边勉强自己对小侄儿挤出个笑脸。
“累。姐姐说下午还到她家里玩。最后玩半天。”
“他们明天要写作业了是不是?”
“嗯。今天小志哥哥去看他妈妈了,和我妈妈一样。”
“阳阳,捧好饭碗。吃完饭在和姑姑说话。”
“好。我不影响姑姑吃饭。”
梁工带着吃完的孙子回屋去睡午觉。李敏父亲坐在饭桌边看闺女吃饭。等李敏吃过午饭,她父亲动手帮她收拾饭桌,又跟去厨房洗碗。
“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敏便把上午的事情大概地说了说。末了叹息道:“我就是为这意外不痛快,明天就好了。”为安慰父亲,她强撑着笑脸说:“外科这种事情的发生几率少,不像ICU,死亡是正常的,能活着出来的才是少数人。”
“职业的事情,早点儿看开吧。”
“是。”
“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不吃酸菜、不吃萝卜。”
“难怪小艳天天去菜市场。”
李敏嘻嘻一笑。把洗好的饭碗逐个擦干、放好。
“爸,上午有这事儿,我就没和陈院长说你们想见见他了。”
“嗯。估计他也没心情理会别的事儿。要多久能出检查报告?”
“要看秦处长的安排了。也不知道相关部门过年是不是上班。”李敏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手霜盒,挖了一块擦手背上,又挖了一块抹到她爸爸的手背上。
“爸,你也擦点儿吧,省得手裂口。”
父女俩对着擦好手霜。
“你这皮肤像我了,冬天就干得不得了,稍微不注意就裂口。我年轻的时候在南方,从来都没这样。”
李敏仔细擦手,甲沟是重点要照顾的地方。“估计是北方气候干燥、空气湿度小呗。爸,我回去上班了。”
“嗯,去吧。万事加小心。千言不如一默,少说几句,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了。”
“嗯嗯,我知道。哼,也不知道谁以前总说最喜欢我叽叽喳喳说话的了。现在嫌我说话多了。”李敏假假地抱怨父亲。
做父亲的宠溺地帮着女儿把羽绒服和围巾拿过来,“现在还喜欢。在家随便说,怎么说都没事儿。出去到单位了,少说为妙。你看你们院长、书记可是话多的人?”
“我们书记啊,做起报告来,她可以两小时滔滔不绝的。”
“那是人吃饭的本领。你要是去讲课,可以讲两小时不?”
“可以是可以,太累人了。那比做四个小时的手术还累人。”
“能干是好事儿,可把自己干的事儿,能清楚地说明白了,那也是一个本事。”
李敏把围巾挂脖子上,得意地说:“爸,你闺女数嘴的本事儿不差,你还是担心我别祸从口出啦。”
“知道自己弱点在哪儿就好。把围巾围好再出楼。”
“嗯。爸,你回去吧。赶紧去睡一会儿。”李敏把门从外面关上。
爸妈一个带侄子去玩,一个在家做饭,着实辛苦。下回再放假可不能这么折腾了。要不去买台电视机给他们解闷?
李敏算算自己钱包的内含量,只能叹息着、放弃了这个打算。彩电太贵、买黑白的又没什么意思。自己也上班三个年头了,好像就没给父母买过什么东西,也该给他们换台电视机了。
李敏心里想事儿,走路就慢了下来。冰天雪地的,即便人行道已经清扫过了,但稍微不小心还会滑倒。她可不想下意识挣扎的时候,弄出来个克雷氏骨折什么的。
中午这个时间,甚少有人在医院走动。李敏掀开住院大楼东门的棉门帘,与正想出来的谢逊差点撞上了。
“哎呀,师兄回来了。谢老师过年好!”
谢逊往后退了一大步,让李敏进到走廊里。“你这小丫头,这时候倒嘴乖了。”他伸手从羽绒服的里怀,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利是封。
李敏摘下右手的手套配合地伸出手,笑嘻嘻地说:“谢老师,过年好!”
利是封拍到李敏摘了手套的手心里:“过年好。”
“谢谢师兄。”李敏笑着把利是封对折塞到左手手套里,然后问他:“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傍晚到家的。”
“能在家待几天啊?”
“初四的火车票,后天上午就走。怎么,要请我吃饭?”
李敏避而不答。“啊?这么急?你这也没回来几天啊。”
“出去进修能给这几天假已经不错了。哪像咱们省院,进修大夫都放回家过年了。这两月工作顺利吗?”
“嗯嗯,挺好的。比前年好多了。不用累死累活的了。”
“进步也就有限了。偷懒了是不?哼!以后会后悔的。”谢逊绷起脸教训李敏。
李敏往四周看看,发现没什么人经过,就小声说:“我没偷懒,我三十晚上还做了一例断指再植呢。我和你说我参加研究生考试了。”
自己考研这事儿不告诉谢逊,万一他知道潘志比他先知道的,以他的小心眼,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果然谢逊的下一句话就是:“考得怎样?你潘老师知道不?”
“应该够及格线吧。我考完那天告诉严虹和潘师兄的。考前可不敢声张,医院现在也没谁知道。你帮我保密啊。”
“行啊。报医大谁的了?”
“没考医大。是医学院的教授和陈院长联合招生。”
“这样啊。也行。先读了再说呗。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李敏愣住了。不仅与这话题跳得有点儿大,没跟上他的思路有关,也与俩人很少谈论工作以外的私人事情有关。
“没计划吗?”谢逊皱眉。老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有有。”李敏在谢逊的“积威”下赶紧实话实说。“结婚报告已经批准了。等穆杰休探亲假回来的。”
“他不是每年都有探亲假吗?去年可没见人回来。”
“他去年秋天才从前线下来。休探亲假,领导得发扬风格、得在后面的。”
谢逊点点头,说:“你要是能考上,就在读书期间把孩子生了吧。不然神经外科的手术时间比普外还难控制,你师姐当年就是因为连台出事儿了。你明白吗?”
“啊?”谢逊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李敏更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了。
“不明白多想想。还想不明白先按我说的去做。”谢逊不耐烦地扔下这话,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师姐去。”
然后,谢逊就大踏步地走了。扔下李敏站在走廊里、微微侧着肩膀、扭着脖子看到一个不宽厚也不算挺拔、胖胖囔囔的羽绒服背影,还瞬间就被呼耷下来的棉门帘子隔绝在外面的世界了。
李敏甫回到值班室,就把谢逊的这些话记录到生活日记里,后面加上了自己对这些话的理解:看着这几个月,严虹在孕期里的艰难,是应该在读书期间完成生育。不管怎么说,读书还是比在临床上手术台轻松很多的。
然后,她开玩笑地在日记上写到:“还没结婚呢,就被谢师兄“安排”好生孩子的时间。这事儿怎么这么怪异呢。”
多年以后,她再翻看自己年轻时候的日记,才深深地领悟到谢逊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真正关爱你的人,会为你考虑的更多、更深远,他们盼着你能走得平稳、安全。
李敏问过十一楼、十二楼都没事儿以后,留下话去骨科病房。她要看看三十晚上术后的那个憨憨的患者。她到了骨科病房,值班护士对她说:“我们王大夫留话了,说你来了让我们告诉他一声。”
“行啊。我先看那断指再植的病志。你等会儿再打电话给他吧。”李敏要了病历坐下来慢慢看。
没看几行字呢,值班护士就问:“你们科,不是,十一楼上午死人了?”
“嗯。”李敏头也不抬地答应了一声。掏出随身的便签本,开始抄录今天修改过的临时医嘱。
护士见李敏在忙也就没在追问。等李敏翻页的时候就又问:“李大夫,那人是什么原因死的?”
“心跳骤停啊。”
“心梗吗?”
李敏摇摇头:“不是。”改动的医嘱不多,她很快就抄写完毕了。再看看今天的主任查房记录,发现王大夫洋洋洒洒地写了有大半页,她一字不漏地先抄了下来。心里猜测王大夫一定是被向主任骂得狗血淋头,无处发泄,便在主任查房记录上“坑”向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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