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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家的老大都是闺女,肯定比小子结婚早了。”
吕青从12楼下来,见陈文强坐在护士办公室聊天,非常诧异。有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没见他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陈院长,你们在说什么好事儿呢?”
“没事儿闲聊。”
小姜就把陈文强女儿考取上海医大的事儿说了。吕青立即恭喜陈文强,并问:“陈院长,你哪天摆酒啊?”
“不摆,摆什么酒。我怕有人举报,招惹纪委找我谈话。那个吕青,老梁的事儿有眉目了?”
“嗯。张师傅给了一个地址,你拿去给他吧,你俩住一个楼的,我下班得回家做饭。张师傅说了梁主任他们家过去个人就可以,到时候报上是省医去的就行。那人要带梁主任和他老伴儿的八字,还有梁慧本人以及小金父子的八字。至于要给多少钱,张师傅说随便给他的。可以先给一块两块钱,一年两年后觉得值两千就给两千,值一万就给一万。”
陈文强接过纸条,见上面有门牌号的地址,便小心地收到衬衫口袋里。心说这个还差不多,哪有提前打听要算命、化解灾厄人家情况的。显然是扯淡了。
他心里这么想了,就抓起电话打到影像科主任办公室,找到胡主任细细说了吕青打听来的消息。
胡主任立即在电话里说:“老陈,这个听着就像那么回事儿。你把那个地址抄给我一份。”
“你要这个干什么?你还要去算一卦啊。”
“有备无患。天知道什么时候要用到这样的人了呢。”
“行啊,你拿笔记吧。清峪路状元街49号,就是走到底的那个黑色的大门楼。”
“姓啥?”
“诸葛。”
“好好。听着这姓就觉得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噢,对了,老梁要是确定了,就赶紧放风说找到人了,免得左一个右一个推荐的,他白踏人情。”
“行啊,我晚上过去就告诉他。”
李敏等回到科里,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快5点了,一群护士围着陈文强说的兴高采烈的。
李敏就问站在大夫和护士办公室之间卖呆的马大夫:“这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讲他刚毕业的时候吃食堂,后来顿顿忆苦思甜饭,吃饭之前唱大海航行靠舵手。”马大夫兴致盎然,“我小时候也赶上了。一个没咸淡的菜团子,用米糠捏巴到一起,一咬就掉渣,吃起来拉嗓子的。”
李敏点点头说:“我见过没吃过。那玩意看着就不好吃。”
邓大夫说:“你小,没赶上。我们那时候是红wei兵,忆苦思甜饭谁敢把菜团子丢了,要挨pi斗的。”
李敏回头看看电子钟,5点整了。就在人群外面喊了一声:“老师,5点啦。”
陈文强就说:“查房了查房了,扯完瞎八该干活都干活去。”
“老师,你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李敏跟在陈文强身边往病室走。
“小雁儿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上医。”
“太好了,她这10个月没有白辛苦了。”李敏为陈鸿雁高兴。
“是啊。我原来以为她也就能够上医大罢了。”
1病室到了,陈文强不再说那些闲话,开始认真查房。之前火车和汽车相撞的那批伤者,大部分都恢复的很好,现在科里每周只安排三台手术,不到三十个患者,很快就查完了。
“老马,你们几个都吃食堂,先走了。我和小李在科里再等一会儿。”
“那谢谢陈院长。”
等马大夫他们都走了,陈文强问起下午路凯文等人在实验室的表现,李敏据实回答。然后说:“第一次接触显微镜,我只让他们练习了一个小时。”
“不急,慢慢来。”
陈文强和李敏站在水池边洗手,小姜挤过来说:“你们大夫洗了这半天了,赶紧让地方,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
李敏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在陈文强的示意下,随着他往电梯间去。
“那个小李啊,我整理了一些资料,是脑血管解剖和造影方面的。大部分的解剖图,选用的是你去年做讲义时画的。”
“可以用?”
“当然可以了。那个胡主任帮我运作,今天跟我说可以在月底前拿到样书。”
“恭喜你啊,老师。”
“同喜同喜。我是主编,胡主任帮我配了CT和磁共振的脑血管造影片子,他是副主编。我把你排到第二位副主编那儿。”
李敏吃惊,这简直是天山掉馅饼了,毫无征兆就砸中自己了哎。
“之前因为一直没凑够钱,所以我也就没跟你说这事儿。”
“是赵主任帮忙申请的那个科研基金吗?”
“是啊。不过咱们最后能不能分到钱,要看那个基金批下来多少。这本书印刷的数量少,出版社那边要的费用一点儿也不低。”
“老师,这本书你肯给我挂名,我都非常开心,非常感谢了。那些图都是为了做讲义画的,我已经从讲义那边得了一笔稿酬了。你申请下来多少基金我也不要。你跟胡主任俩才为新书耗神了呢。”
电梯到了,陈文强一摆手说:“以后再说。”然后就跨进了电梯。
龚海脚步漂浮地回到家。
霍博士一看他那样子就问他:“龚海,有什么好事儿了?”
“陈院长申请科研基金出的那本书,胡主任告诉我差不多了,这个月能拿到样书。”龚海的小激动掩饰不住。
刘娜抱着六六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红笑着说:“你帮着配图了?给你添了编者的名字了?”
龚海笑着点头,嘴角要咧去耳边了。
刘娜把孩子放回去,出来朝龚海伸手:“钱!这回分你多少钱?”
“那基金还没下来呢。”龚海看着刘娜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短了气势、少了笑容。“还不知道基金能批下来多少,够不够买书号的钱。”
“那不会让你掏钱吧?”刘娜不安。“你是编者的。”
“应该不会。之前我们科胡主任只说让我找哪类哪类片子,都没跟我说是陈院长出书要用的。”
“他白给你挂名?”刘娜的尾音挑高了。
“哪是白给啊,我找片子也很累的。有时在档案室里忙几天,翻了一个月的累积,也找不到一张符合要求的血管造影片子。”
“娜娜,你帮我看着星星,我去摆桌子。”刘红吩咐刘娜。
“姐,你等我洗手,我来我来。”龚海舍了刘娜的追问,赶紧去洗手摆饭桌子。
刘娜检查婴儿床的四面护栏都是固定好的,霍星没可能从婴儿床里翻出来。放在大床上的六六还不会翻身,也不用担心他掉下床来,她放心去饭桌那儿盛饭。
等霍博士和她姐姐刘红都端碗吃饭了,刘娜端着饭碗、拿着筷子,精神头仍在刚才的事情上。她充满希冀地问龚海:“你等于有两本书了,你明年是不是可以报破格?”
“理论上是可以,但还有外语考试呢。”龚海不掩饰自己外语不怎么地的事实。“娜娜,我那个晋中级的专业英语,还是你帮我补习我才考过去的。这晋副高的英语……”龚海胆怯了。
龚海惧怕的表情,换回来刘红姊妹俩异口同声的嗤笑:“那有什么难的!
霍博士就安慰自己的连襟说:“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到明年五月底或者六月初才考试,怎么也够你考过去的了。”
“是啊,龚海你怕什么呢?!启明,你这周开始,你带着龚海学英语,一周一课,到明年5月份,怎么也能把专业英语的三、四册学完了。按精读的标准学,该背的就背。对了,把第二册的内容,你去年学过了,按着精读的标准自己复习几遍。”刘红瞬间就安排好龚海的学习内容和进度。“你按照我说的去学,考不了8、90分都丢人。”
霍博士立即点头应了。他笑着说龚海道:“这周日就开始学。咱们早早做好准备,有平时的功夫在,考试的时候就胸有成竹。”
然后他又带着羡慕的语气自嘲:“我这才是主治医师的待遇。我读了21年的书,还比你大了好几岁,你都可以进副高了。唉,后生可畏啊。”
龚海脸红,他呐呐道:“师兄,我这个副高,要是晋上了,水分也太大了。那两本书我都是搭车,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有那个能力。不像你的博士学位,实打实是自己考的、自己做实验写论文的来的。”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晋职称这事儿,就是那么规定的。明年你占着便宜也不用高兴,说不定哪里会吃亏就找补回去了。”刘红直言不讳。但她说龚海,已经比说刘娜婉转了。
龚海惴惴不安地放下饭碗说:“那我不占这个便宜?”
“那该着你吃亏,你也未必能避得开。吃饭吃饭。龚海,你别想刘红说的那些话。你要想是自己的命好,老天爷才发了两个馅饼到你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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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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