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凶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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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秋白刚要开口，身后的郁钦忽然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沐秋白会意，然后道：“刚才我们都跟在你身后，什么都没看见，会不会是你自己的头发扫到脖子，让你产生错觉了？”米薇薇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眼沐秋白，眼神里分明写着“胡扯”两个大字，作为一个从小就留着长发的姑娘，头发扫着脖子和脖子被摸一下的感觉她还是能分清的，再说，那种像冰一样，几乎要把她汗毛都冻直了的触感，怎么也不可能是头发呀！可不知是不是为了自我安慰，米薇薇嘴里却应和道：“应，应该吧……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说完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转身继续朝楼下走去。

不长的楼梯很快走到了尽头，接着，三人在地下室底部发现了田娥的尸体。

她的双眼大睁，脖子和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肩膀上有一道刀伤，一小滩血在她身下洇开，又被带着潮气的地面吸收，形成一种压抑的黑红色。

米薇薇捂着嘴，后退了一步。

沐秋白将目光从田娥尸体上移开，他走下楼梯，用手电梭巡了一圈，发现在这个不大的地下室里有很多破碎的玩偶，它们被胡乱地堆在墙角，有的被扯掉了四肢，有的被开膛破肚，残肢、碎布和脏兮兮的棉絮被扔得满地都是，就像曾经有个暴力的破坏分子曾经在这里大肆肆虐过一番，虽然都是些玩具，但营造出的诡异氛围并不比其它东西差多少。

光线掠过，那些无机质的眼睛好像突然就被注入了某种仇恨的灵魂，反射-出渗人的光芒。

“这里看起来不太对劲。”沐秋白退回刚检查完尸体的郁钦身边，正欲叫他们离开，角落的玩偶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蠕动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泛着冷光的尖利爪子从毛茸茸的四肢中戳出来，露着棉絮的破烂脑袋上长出生着利齿的血盆大口，“嚓嚓”的磨牙声不绝于耳，好似一群亟待啖肉饮血的食人鱼。

“卧槽！”沐秋白忍不住骂了一句，大声道：“快跑！”

还没等他们转身，离他们最近的玩偶碎片已经扑了上来。

沐秋白下意识对着扑向自己的玩偶挥拳，却发现拳脚对这些软绵绵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它们残破的身躯里就像安了弹簧，动作迅速敏捷，尖牙和利爪擦着皮肤就是一道血痕。

沐秋白狼狈地躲开一轮攻击，好在他身上穿着长袖长裤，可饶是这样，脸上和手上也都被擦出了几条血口子，有血从伤口流出，落在脸上痒痒的。

沐秋白用手背胡乱蹭了一把，下意识回头寻找郁钦，对方身上几乎没怎么受伤，脸色却十分不好看，薄唇紧抿，就像两片即将开刃的刀。

紧接着沐秋白便发现自己和郁钦已经被那些残破的玩偶团团围住，而米薇薇则站在楼梯口，用一种愧疚又决绝的目光看着他们。

“对不起……”米薇薇说完，转身朝楼上跑去。

“艹！”沐秋白骂了一句，扭头欲追，玩偶再次围攻了过来。

一片混乱中，他听见米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远：“对不起……它说只要除掉你们，它就会放我走……”

沐秋白和郁钦背对背防御着这群“身残志坚”的玩偶，它们的攻击虽然短时间内造不成太大伤害，可是在这种需要两人提起十二分精神的环境下，注意力和体力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等到他们精疲力竭，这些带着利爪的玩偶便可以轻易将他们开膛破肚。

玩偶似乎也是这个打算，并没有一拥而上，只是东一下西一下猫捉老鼠似的，不给他们空闲。

得想个办法，不然只能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时沐秋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手伸进挎包，对郁钦说：“帮我挡一下！”

郁钦一脚踢飞一个飞扑过来、张牙舞爪还掉了一只耳朵的长毛兔，侧身把沐秋白挡在身后，下一对龇牙咧嘴的泰迪熊已经近在眼前。

“蹲下！”沐秋白大喊。

郁钦的反应快极了，几乎是沐秋白刚说出第一个字，他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紧接着一团灼-热的火焰“轰”地一下擦着他头顶喷了出去，两只缺胳膊少腿的卷毛泰迪熊顿时变成了焦毛泰迪熊，掉在地上烧了起来，和泰迪熊一起葬身火海的还有郁钦头顶几根跟不上身体行动的头发。

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股蛋白质和布料混合的焦臭味。

郁钦回头凉凉地看了沐秋白一眼，沐秋白手里举着一个小喷灯——这是沐秋白之前搜索厨房时在抽屉里发现的，感觉应该能用便随手塞进了挎包里——还好塞进了挎包里。

沐秋白讪讪一笑：“就烧了几根，没秃，真的……”

说完又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补了一句：“就算你秃了在我心里也是最帅的！”

郁钦额角重重一跳，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