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嗯,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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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暇顶着双乌青的眼圈,从房间抱出?几只大药包、一沓厚纸、外带几本成了堆的医书?,将它?们悉数摊开来,一样一样摆到桌面上。
“先说好,这是看在段老家主的份上,我才花心思救你的。”陆暇正色道,“她老人?家若知?道,你同这小魔头厮混在一起,指不定从棺材里气活过来!”
段青泥面色坦然,回头瞥了下玉宿,玉宿也没什么反应,只用眼神?示意陆暇快说。
陆暇见此,只好搭上段青泥的脉,硬声道:“早前你服那几味药,余毒难以?根除。也幸好不是什么烈毒,我单独配了份药方?给你……往后天枢山的东西,便不要再用了,他们只会变着法子害你。”
说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一看就是连夜赶出?来的。段青泥顺着扫了一眼,上头写的都是常见的药,一般药铺皆可寻得,也并非什么稀世珍品。
“这么容易?”段青泥将那皱纸一收,顿觉心情大好,“多谢了,我回头便到镇上找药铺去……”
“谁跟你说容易了?”
陆暇将他手腕一翻,掐着脉道:“这还只是清毒!就你这破烂身子,五脏六腑全是废的,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段青泥动作?僵滞,脸色亦变得不大好看。玉宿站在身后,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冷向陆暇道:“能治还是不能,给个准话。”
陆暇顿了顿,面对?玉宿咄咄逼人?的目光,终是泄气般的无奈摇头。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真没见过。你问别的大夫也一样,以?他身体?的伤损程度,本不可能活下来的……这个已经违背常理了。”
“那、那你这意思……”段青泥干巴巴道,“我到底是该死还是该活?”
陆暇深吸一口?气,将手边几份药包推了过去,道:“这个,是从我祖辈传下来的独门秘药,正好适应段家人?的体?质。与天枢山的慢毒作?用相似……它?能护住你受损的经脉脏腑,暂缓身体?出?血的症状——虽说不能根治,但胜在无毒无害。”
段青泥接过那些?药包,彼时沉下眼眸,神?情已是复杂难言。玉宿还待说些?什么,也被他拦住了,无声摇了摇头。
段青泥心知?肚明,这一身伤病来历未知?,多半与他丢失十多年?的记忆相关……这不是只言片语能解释清的。
要真想?治病,还得找到根源入手。
“另外,关于这些?药……我还有话要讲。”
陆暇变了副表情,望向后方?的玉宿,忽有些?为难地问:“你能不能让他先出?去?”
玉宿:“?”
段青泥:“……”
为什么又让玉宿回避?
玉宿扫了陆暇一眼,冷飕飕的,脸色十分不善。到底也没犹豫,一转身走出?门外,吱呀地合上门板。
陆暇还不放心,生怕玉宿听墙角,便又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段青泥耐下性子道:“神?神?秘秘的,你又有什么话讲?”
“你听我说……”陆暇压低声音,小心谨慎道,“我这独门秘药,说是无毒,但它?药性极烈。一旦服下,体?内经脉骨骼浮动,少说三个时辰剧痛难忍,浑身上下犹如万蚁噬心。”
段青泥愣了一下,刚想?说句“就这”,陆暇却郑重道:“你别小巧了它?,我早前治过的伤患,有被活生生疼死的。”
“什么?!”
陆暇按住他道:“你先别激动啊,我又没说不能解。”
段青泥:“如何解?”
“方?法很简单。”陆暇淡定地说,“……与人?交欢,可缓此痛。”
“!!!”
段青泥一句话没出?口?,险些?咬断了舌头:“交、交什么?”
陆暇重复道:“交、欢。就是让你,找个人?上、床。”
段青泥:“你再说一遍?”
陆暇喝了口?茶,道:“春宵一度,万事大吉。”
段青泥一巴掌拍上桌子,怒不可遏:“你他娘的,管这叫无毒无害?”
“这也算有害的事吗?”陆暇诧异地问,“你好歹也是一门之首,都一把年?纪了,老婆没娶,连小情儿也没有?”
段青泥耳朵烧红了:“老子洁身自好,不需要!”
“好好好。你洁,你最洁。”陆暇无所谓道,“大不了你回天枢山,继续用那些?毒药呗……反正药效也差不多。”
段青泥听不下去了,一转身捂上耳朵,逃命似的溜了出?去。
门外天色阴沉,数不清的乌云密布,迟迟看不到太阳。
玉宿备好了马,简单收拾了包裹,站不远处的小路边。陆小竹正缠着他说话,乍一个回头,见段青泥同手同脚走了出?来,便也冲他挥了挥手:“喂,笨蛋掌门,你们真的要走了吗?”
段青泥脸还有点红,人?也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真像一个笨蛋。玉宿怕他有什么事,便过去道:“怎么了?”
段青泥结巴道:“没、没怎么。”
“笨蛋掌门,玉哥哥。”陆小竹抓住段青泥的衣摆,“你们什么时候再过来玩?”
段青泥晃了下神?,半天才缓过来,摸着陆小竹的头道:“等我忙完一些?事,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还是别见面了。”后方?传来陆暇的声音,“外头是非多,你这一来,只怕扰了我们清净。”
段青泥顿时恼了,乍一回头,陆暇已径自跨了过来,低头于他耳边道:“说起来,有句话我还忘了提醒……毕竟啊,我们段家人?体?质特殊。”
段青泥:“啊?”
陆暇瞥了眼玉宿,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有些?失笑。
半晌才悄声说道:“记得准备避子汤药……”
“!!!”
段青泥瞳孔一缩,对?上玉宿不明所以?的表情,瞬间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一路上莫名的气压很低。
双重意义上的……天气也是,段青泥也是。
玉宿骑着马,双手拽拉缰绳。而段青泥坐他身前,苦着张脸,打从离开医馆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安静的时间持续了太长。这一回,终于换玉宿忍不住了,问他:“……姓陆的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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