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民国才子的文盲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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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生要登报和文涓离婚，然后娶别的女人。”陆季迟觉得和这个娘说话是一点都不能委婉，“娘，你清醒一点，文涓除了先踹开贺长生，只有被动离婚这两条路可走，你希望她走哪一条路？”

陆太太被儿子的脸色镇住，望了望陆文涓，心里顿时酸涩：“我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抱着陆文涓默默流泪，陆文涓靠在陆太太怀里，眼神黯淡。

陆老爷脸色十分难看，“季迟，你是怎么打算的？”

“登报离婚，不过要由文涓宣布。”陆季迟说。

陆老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问陆文涓：“文涓，你大哥说的你都听着了，你同意吗？”

陆文涓抬起头，眼神无措，看了一眼父亲又把目光转向陆季迟。

“大哥，离婚以后我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有很多，管理家里的生意、去学校读书，或者其他你感兴趣的事……”

“我不会被人看不起吗？”

“怎么会？心思不正的是贺长生，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或许会同情你，但不会看不起你。”

陆季迟循循善诱。

终于，陆文涓艰涩地点下头：“那我听大哥的。”

陆季迟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迈出了一大步。

这时候，佣人来说贺家老爷来了，是来赔罪的。

“迟哥儿，你看亲家亲自来了，要不……”陆太太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女儿的婆家露出一点服软的态度她就想要越过女儿本人原谅对方。

陆季迟：“请贺老爷回去吧，顺便让人去贺家把小姐的嫁妆抬回来。”

陆太太一听就知道陆季迟不认同她的想法，识趣地闭上嘴。

门口等待的贺老爷一听佣人转达的话就知道不好，陆家这是不打算原谅长生了。

陆家拨出来去抬嫁妆的佣人个个人高马大，贺老爷憋着一股气带他们回贺家取了陆文涓的嫁妆，直到陆家来人离开，他才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恼恨地用掌心拍拍自己的脑门。

陆季迟当天就以陆文涓的角度写了一份离婚声明，经陆文涓本人同意，让人拿去报社。

有钱好开道，第二天这份离婚声明就在北平日报上发表了。

贺老爷看着报纸上“才子当配佳人”、“正式与贺长生解除婚姻关系，特此声明”的字句青筋暴跳。

陆文涓哪里能写出这种文字，这绝对是陆季迟那个小子写的。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提贺长生外遇，但特地点出“才子当配佳人”，结合之前报纸上贺长生与一个女学生的合照，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离婚是因为贺长生一个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和未婚女子勾勾搭搭。

时下风气开放不假，但坏就坏在那个和贺长生恋爱的是北平中学的学生，不少思想传统的文人学者对此可是深表反感的，认为这是败坏学校的风气。

陆季迟这是故意恶心贺家，要弄臭了贺长生的名声啊。

贺老爷：“长生人呢？”

“一直没回来。”贺太太问：“我再多派些人去找找吧。”

“不用了。”贺老爷气极，摆摆手，“他不回来就算了，不用找他，你也不要偷偷给他钱，就让那个混账在外面吃点苦头。”

被贺老爷称作混账的贺长生此时正和他的“挚爱”于曼宁在北平一家小小的出租房里。

昨天从贺家出来，他就找了于曼宁，和她一起去见于曼宁的家人。

显而易见，但凡是个父亲，都不会允许女儿和有家室的男人混在一起。贺长生被于曼宁的父亲直接打出来，而于曼宁不满父亲独断专横，阻拦她寻找真爱，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贺长生刚和父亲放过狠话，也不会回去，两个人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下。

今天刚好是假期，贺长生没去学校，拿了今天报纸边吃早饭边看。一看之下就黑了脸，直接把报纸倒扣在桌上。

“长生，你在看什么？”

于曼宁疑惑地拿起报纸，而后诧异地说道：“陆小姐怎么能这样说你？我们明明是自由恋爱，你们都离婚了，她怎么非要给你使绊子？”

贺长生脸色难看：“陆文涓大字不识，她写不出这份声明，一定是陆季迟干的。”这份声明一出，就算北平中学校方不在乎，那些固执传统的文人抗议，校方迫于压力也会解雇贺长生。北平中学他是去不成了。

于曼宁也看出这份声明的用意，柔夷笼上贺长生紧紧握着的拳头，柔声：“长生，你还有我。”

“幸好有你陪着我。”贺长生动情地望着于曼宁，心里一片暖意。

“现在你和陆小姐解除婚姻关系了，我父亲那边应该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吧？”

“也许吧……”贺长生不确定，那毕竟他爹，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于曼宁：“我们下午去我家，看看父亲的意思，或许这次他就不反对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