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下马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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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祁逸戎却伸手按了按李若莲手背，缓声道：“夫人莫急，连雪也是古道热肠，这位姑娘年纪尚小又失忆无依，将她带来却又逐走有违道义，我看不如就将她收下做内门弟子，天镜门女弟子甚少，也该收收新人了。”

李若莲却嗤之以鼻，“我一眼便看出此女灵根虚浮，体质甚弱，灵气稀薄的可怜，根本不能踏上修仙之途，我天镜门可容不下废物弟子。”

蛊羽略低着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这掌门倒是镇静宽厚好说话，这掌门夫人怎的对她敌意这么大，句句都在给她难堪。

祁连雪见蛊羽低着头以为她伤心，心中过意不去，对二老道：“一开始我也是如此认为，可没想到虫儿姑娘毫无修炼根基，领悟力却高于常人深远，我教她运气、火术、飞行术，她都在瞬息便学成了。我昨日才捡到虫儿姑娘，今日，她是与我一同飞回来的。”

这下，李若莲和祁逸戎都惊在了原地，眼神都能把蛊羽戳出洞来。若祁连雪说的是真，此女可是人间难遇的修炼天才啊！要是收在名下，补好根基好好修炼，日后定能再添天镜门盛名。

可李若莲终是谨慎多疑，她眯起双目，沉声道：“连雪，你可要看清楚了，世上怎可有如此奇异之人？怕不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觊觎你，故意自毁灵根装作失忆来接近你，好激起你的注意和恻隐之心呢。”

“……娘！您怎能如此猜测！”纵是一直儒雅柔和的祁连雪也忍不住慌了起来，他将蛊羽带回来是为了救她予她安稳之地，怎想她竟会遭受母亲的如此折辱？

蛊羽垂下的眸子中闪过狠色，李若莲嫌她弱小也就罢了，竟然还以如此恶毒的心思揣度她！祁连雪救过她，也真心实意帮助她，她对他心存敬佩，却谈不上半分觊觎之心。天镜门只是千百修仙门派中的一个，虽是强劲的大派，却也撼不动整个修仙界，而她是魔宫少主、掌管魔界十方，轮地位她比祁连雪高，论美色祁连雪还比不上尊主，她能觊觎他什么？

她觊觎的，只是天镜门中的那颗封灵珠。

本来，蛊羽因自己想抢封灵珠而对天镜门还心存愧疚，但现在看来，她不必与天镜门人深交，掌门夫人不欢迎她，她也不齿于利用待她真诚之人，她只要留在这个地方即可。待探明封灵珠所在，她取了宝物便走。

蛊羽抬起脑袋时，眼睛里一片清明，看不出半点算计与心机，正像一个孤苦无助却又听话坚强的孩子。

“掌门，谢谢您的抬举。掌门夫人，我的灵根确确实实就是这样虚浮，我也的确记不起过去的事情。我最自己的身世存着执念，定要去查明白自己是谁，正如夫人所说，我不适合修炼，我也不求修仙问道，只想能学个一招半式保命，让我在找寻自己身世的时候不至于再被欺负。”

蛊羽清晰地说着，这席话句句是真，只不过所指不同罢了。她只想去找到自己曾经的门派破解体内的诅咒，顺便夺得封灵珠。穿界门给她施加的封印早晚能破，在她魔气恢复之前，她能保命就行了，修个屁的仙！破除诅咒就是为了剔除人族特性，专心为魔，修个屁的仙！

祁连雪听她这席话却感到心中被刺了一针，她本可以凭着她的领悟力在宗门得到上好的培养，只因为母亲的怀疑阻挠，她不得不让步，委屈为自己谋求一个外门弟子之位，分明小小年纪，却聪明的令人心疼。

祁逸戎本就对李若莲的怀疑不全然赞同，听了蛊羽这番话，他对这不卑不亢的少女又多了一份赞叹，发话道：“既然如此，木虫儿就先留在天镜门做一名外门弟子，若灵根可塑、体质可改，便升为内门弟子好加培养。就这么定了。”

蛊羽看着祁逸戎，也对他有了分肯定，略微一倾身道：“谢掌门！”

“那我先去带虫儿换套衣服，告退了。”

祁连雪带着蛊羽一出门，李若莲立马瞪向祁逸戎，斥道：“你还真将这来路不明的丫头留下了！”

祁逸戎摇摇头，道：“先留作外门弟子观察一段时日有何不可呢，我不想错过一个可能的天才。”

李若莲冷哼一声，“要是那小丫头喜欢连雪，又是多少麻烦？”

祁逸戎却笑了，微眯着眼睛大度说道：“若真是天才，不正和连雪相配么？而且你看她经你三番五次挖苦折辱，还能不卑不亢地说出那番话，小小年纪，竟就有如此心性，不比知月那丫头好多了吗？”

李若莲冷着脸，却又说不出话，祁逸戎说得很在理，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

“你啊就是排外，从连雪将那丫头带进来时你便警惕的跟刺猬一样，又是嫌弱又是嫌心怀不轨的，还不就是怕她跟知月抢儿子么？说起来，知月也是连雪救回来的小姑娘啊！”祁逸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笑得精明，“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