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不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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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对不起。”各种情绪与在腹中翻裹许久却难以吐露的话?语，都化作了这一声无奈的道歉。北阴离魇没有回应，他带她停在一处旷野之中，缓缓踱步在她身前，又望着广袤苍茫的天际发出一声叹息。

“你无需道歉。”北阴离魇轻声说道，“错不在你。”

蛊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北阴离魇的背影有一丝萧瑟，但下?一刻他便转过身来，神?情冷静目光锐利，将她那莫名升起的萧瑟之感碾压破碎。

“是有什么事情扰乱了你的心性，并且让你对本座防备怀疑，甚至都需借助外物来确认本座对你的心思。”

北阴离魇明晰地说道，那眼中的坚信不疑让蛊羽心中猛地一跳。

“蛊儿，你是本座看着长大的，你的心性如何本座再清楚不过。如果有什么事能让你对本座的怀疑如此明目张胆地占据你的心，且还?让你不敢与本座明说，那这必不是件小事，而?操纵这件事的人也必不简单。”北阴离魇缓慢而坚定?地向蛊羽走来，金眸中洞悉一切的光仿佛要将蛊羽剖光，蛊羽忍不住后退半步，心中漫起对事情即将揭露的无措、恐惧和一丝细微的期冀，北阴离魇定?定?看着蛊羽的眼睛，那其中的深沉都快将蛊羽吞没。

“将一切告诉我?。”北阴离魇微微压下?眼睫，敛起心中浮现的些许不忍。“否则我?只能强行侵入你的神?识，届时你的任何秘密都瞒不了我?了。”

蛊羽的瞳孔剧烈颤动了起来，片刻后她闭上双眼，似是认命般地暗叹一声，强行让自己冷静之后，她张开双目，眼神坚定?而?渴望地看着北阴离魇，道：“星宿宫一日灭门，尊主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

北阴离魇蓦地缩紧眸子，不可置信地与蛊羽的目光对峙半晌，之后压下?眉头沉声道：“你怀疑是本座灭了星宿宫？所以你便觉得从始至终本座对你只是利用？只是觊觎你的力量？”

蛊羽颤抖般地轻摇头，说道：“我?根本不愿去相信，可我所见到的让我根本无法抑制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肆虐，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镜影珠？！”北阴离魇只怔了一瞬，便想到了事情的起因，可他仍然不解镜影珠中究竟记录下?了何等画面，会让蛊羽认为他便是始作俑者?。

蛊羽伸手托起镜影珠，摆在北阴离魇眼前，道：“尊主请看。”

蛊羽念过咒语，镜影珠中记录的景象便包围了二人，同样的场景在北阴离魇眼前再度上演，尘嚣过后一切归于寂静，而?北阴离魇的眸子里唯余惊疑。

“拥有这般浓郁墨黑魔气的人，全魔界便只有尊主一个，是与不是？”蛊羽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但那双眼闪动的星光依然暴露了她的翻涌的内心。

北阴离魇收起惊疑的眼神，垂首沉吟许久，道：“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蛊羽愕然睁大双眼，犹疑、探寻与期冀齐发，声音都抬高了几分。“当?真另有其人？尊主，你可不要骗我?！”

“那副模糊的黑衣形象，与他人对摧毁御牢的神?秘魔族的描述倒有些相像。”北阴离魇压下?眼睫，神?情一片严肃复杂。“若真是同一人，拥有这等实力与魄力，能驱使噬魔之鞭并让众多罪魔甘愿跟随便不足为奇了。”

蛊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北阴离魇，而?他的脸色愈来愈沉。“纯色墨黑魔气本座生来有之，万余年来从未见过第二人，其特性无人能比，本座疑它是某种传承却无从证实，可现在却出现了拥有同样魔气的另一人，他的力量或许与本座同宗同源。”

“那神秘人想要洗清两界！如果他真是覆灭星宿宫的凶手，拥有能与尊主匹敌的力量，那对两界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蛊羽激动道，转瞬她又冷静下?来疑惑道：“可他为何偏偏对星宿宫下?了手……”

“星宿宫对人魔两界而?言都是神秘的存在，可水蝎夔的传说却流传甚广。但凡阅历够深的修炼者，都听说过水蝎夔修炼的乃是超脱于仙魔之外、来源于宇宙之中的寰宇星辰之力，本座曾亲身经历过两界划分之战，更能体会到水蝎夔的强大。连本座都对星辰之力有着极厚的兴趣，他人岂会不更加觊觎？”北阴离魇说道，“只是此人若有这般实力，如何能藏身多年而不被察觉……”

“他既然如今现身闹出这么大动静，怕是在对我?们挑衅了。”蛊羽眼神百转千回地觑了北阴离魇几眼，低声道：“我?相信尊主的话?，之前暗自疑心尊主许久而?不言，是我的过错，请尊主原谅。”

北阴离魇浅叹着将蛊羽揽在怀里，道：“本座不希望你将事情都埋在心里，蛊儿，本座也会感到不安，我?要你全身心信任我?，不要疑心，更不要背叛。”

“是。”蛊羽埋在北阴离魇怀中，双目深邃而?清明。“若尊主诚待蛊羽，蛊羽必身心相随。”她变得贪婪而?自我了，连对尊主的忠诚竟然也有了前提。

北阴离魇闻言眼睫微微一颤，他的蛊儿真的成?熟了，不再那么盲目地追随于他，而?是多了对他的考量和期望，一向仿佛无欲无求的她终于有了索取之心。他压低了头靠在蛊羽颈间，嘴角现出一丝轻浅而?妖异的弧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