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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风在黄粱居上房磨蹭的那须臾时间,醉花街已被执法院修士包围了。
数十名执法院修士,着黑袍,持雪剑,傲立于长街各处的屋脊、檐角、旌旗顶,随时准备向在千金阁门前闹事的疯和尚发动进攻。
醉花街上络绎不绝的宾客,早已退避,长街空旷无尘。
千金阁的龟奴、护卫,蜂拥而至,扑、抓、砍、刺,十八般兵器都用上了,仍然无法近了疯和尚的身。
一帮乌合之众,被那高瘦的疯和尚溜得灵力耗尽,或趴或蹲或瘫倒在地上,几近晕厥。
疯和尚俊脸不红,大气不喘,朗声道:“小僧不愿与尔等纠缠,快些让我进阁,方好多与几位女施主亲近亲近。”
堵在门口的老鸨,神色难看,懒得搭理他,转而向周遭的太玄门执法院修士致礼道:“诸位上仙,快快将这破落和尚请走,而后我千金阁必有重谢。”
寂寂午后,飘摇的旌旗顶,执法院修士领队,执剑向太阳一指,引出万丈光华,白光霎时间将醉花街吞没,当街所有人陷入暂时的失明。
动手!
刺目的白光之中,十多名太玄门执法院修士,执剑向疯和尚刺去,剑在人先,势如奔雷,避无可避。
疯和尚仿佛没有察觉危险的逼近,仍立在原地叫嚷:“要来便来些够看的,你这等残花败蕊的姿容,贫僧可没兴趣。”
衣着花枝招展的老鸨,登时气得两眼发白,狠声道:“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数柄飞剑唰唰袭来,逼至和尚近前,与他不足一指之遥。
疯和尚大笑道:“贫僧何止嘴硬?”
他话音未落,刺向他身体各处大穴的飞剑,应声崩裂。日光垂洒,碎剑飘摇四散,仿佛晴日飞雪。
那数十名执法院修士,攻势嘎然而止,于半空中跌落,眼目翻白,唇角喋血。
淹没了醉花街的炽烈白光,如潮水般退却。
生死未知的执法院修士,散落一地,惨状各异。
那老鸨骇得两腿直颤,叠步往后退,磕着玉阶,跌坐在地上。
“哟,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还要不要人家休息了。”
一位红衣女子,步态婀娜,身段窈窕,盈盈踱步出现在千金阁的雕花门栏处。
老鸨慌忙叠声道:“白先生,快先进去,此地有怪和尚闹事,等乱子平了,老奴再去叫你。”
这位被老鸨叫做白先生的女子。
正是千金阁的头牌,九州烟花地的话事人,十届蝉联花魁,白玉莲。
仿佛没听见老鸨的劝谏,白玉莲娉婷摇曳至疯癫和尚身上,红酥手拂过和尚破败的僧衣,拂上和尚傲岸的肩,“奴家好像在里面听见,大师说自己不止嘴硬。那奴家想知道,大师……你还有哪里硬呢?”
酥声若有似无,香风阵阵,抓心挠肺。
疯癫和尚不推拒,也不回应,定定看着白玉莲,认真道:“干你屁事。”
白玉莲养气功夫极好,一向养尊处优,受此诲辱,脸上竟也毫无异色,眼波脉脉,笑盈盈娇嗔:“大师方才还说,想找漂亮女施主,人家这不出来了吗?”
言罢,也不嫌弃和尚的满身污秽,前倾身子,花颜几乎埋进和尚的颈间。
疯和尚一本正经问:“你长得这么丑,谁说你好看的?真是瞎了狗眼。”
白玉莲葱根手指,拂过疯和尚的臂膀:“哎,世间男子皆以顽石俗物居多,并非谁人都能像大师这般,慧眼独具,品味脱俗。”
疯和尚道:“你倒好相与,丑丫头,引我去你千金阁中坐坐吧。”
“奴家早想如此了。”
白玉莲握住疯和尚的一根手指头,“大师请随我来。”
白玉莲牵着疯和尚,上玉阶,跨金槛,穿花度柳,来到千金阁一楼正堂的水榭之中。
“大师,请看我一曲惊鸿舞。”
水榭之外,池中金莲多多盛开,绽出散漫星光。
白玉莲踩莲而过,娉婷立于小荷尖角,袖舞翩跹,摇曳生姿。
疯和尚坦然以对,不声不响。
突然,伴随白玉莲的舞姿,池中金莲吐露星芒,织就成星光大网,罗天张开,将疯和尚困在其中,使其动弹不能。
疯和尚闷声道:“诓我来此,便是想以此莲阵困住我,丑丫头,好心计啊。”
白玉莲飘然落在千金阁中门处,与疯和尚相隔数丈远,一改魅惑神情,清朗道:“大师不请自来,修为深不可测,奴家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大师稍安勿躁,我已照会了云陵城守城大都督和执法院掌印长老,一同来迎你。”
被困顿在星光阵法中的疯和尚,处变不惊,笑道:“他们请不动我。”
少顷,一位黄袍鹤发、长眉及肩的道人,和一位身披黑甲的魁伟大汉,联袂踱步进了千金阁。
“白先生,有礼。在下来晚了,请问歹人现在何处?”
魁伟大汉便是云陵城大都督——洪城,满脸谄媚,向白玉莲拱手。
云陵城的执法院掌印长老,黄袍老道,霍青也向白玉莲略略颔首示意。
“洪将军,霍长老,劳烦二位亲自跑一趟了。”白玉莲笑着指向身后:“歹人已被我制服,二位拿他归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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