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编号1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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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卷上了怨灵的身体，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一支强大的冥兵队伍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

“结束了吗？”程舟坐在地上，眼前的火焰随着恶灵的消亡一点点熄灭。礼堂外，太阳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辉，黑夜降临。

“对了，小黑！”程舟一惊，急忙去找小黑的身影。

不远处，小黑踩在最后一丝火焰上，从其中扯出了一丝黑色的怨气，嚼了嚼，一口咽了下去。它的身上也受了枪上，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一颗黑色的子弹正从伤口处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你这是......”程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喵——”

小黑也无法理解程舟的意思，它自己歪头想了想，又将快要挤出的子弹摁了回去，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状似茫然的看向程舟。

程舟：已经太晚了......

“姐......”关明宇突然在背后喊了一声，晃了晃头，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之色。“我怎么觉得，我的头好疼啊，还有点想吐......”

“不会，不会的。”程舟大步上前，让关明宇靠在自己身上，声音有点颤抖。她突然想起石井四郎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回去，我们去四方楼。那里一定有药，你会没事的。”扶着关明宇，程舟示意小黑自己跟上，赶忙回到四方楼。

到了6栋的药库，程舟将关明宇小心地扶到一边坐下，对照着书本里提到的药品名字，在一对架子之间翻找。

“你找不到的。”王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程舟转回头，他拄着拐杖扶着叶尚出现在门口。叶尚的状态看上去更加不好。整个人挂在王雷身上，已经昏了过去。脖子和手上已经能够看出淡淡的淤血。

“他把所有的药品都毁了。所有用在鼠疫上的药品。”王雷面无表情地看着程舟。

“他死了吗？”王雷问道。

忽然，他又笑了两声，自己回答。“他死了吧。如果失败了，你们也会趁着晚上士兵消失的时候带着石井四郎回来而不是就这么自己在这找药。”

“所以，为什么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为什么？！”他突然开始对着程舟大吼：“你们还瞒着什么？是不是这里还有一个恶灵？嗯？还是这一只猫。”

王雷突然拿出一把刀，将身上的叶尚放下就冲着小黑扑了上来。

“你干什么？！”程舟一只手抱起小黑往旁边躲过。

“程舟。你疯了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护着那只猫？”王雷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不说是救叶尚，你也要救你自己的队友吧？你看看关明宇的样子，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还有我们俩？谁知道身上的病什么时候会爆发。难道你还打算和这只猫一起去死吗？！”

程舟被王雷一连串的话震住，一时语塞。她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关明宇。关明宇已经无力地靠在墙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大口喘着粗气。

她又低头，怀里的小黑睁大自己绿莹莹的大眼看着她，柔顺地待在她的怀里，眼里满是信任。

更何况......程舟又想起一个人在牢房里的9号。

“所以，只要我们死了，你们就能平平安安地回家了是吗？”9号走进了药库，脸上带着故作轻松的表情。

“嗯，我感应到你在这里，所以就......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9号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温柔地看着程舟：“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现在可以出四方楼了。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外面走走？”

9号走到程舟面前，摊开手。王雷手上拿着的菜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上。

将刀塞到程舟手里，9号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我的恢复能力比较强，所以你要加油用力一点呀。”

“叮咛——”

菜刀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做不到。”

程舟丢下菜刀，没有去看9号，而是走到关明宇的身边，抱着腿坐下。

“你真是疯了！”王雷简直难以理解，走过去就想推她。

“滚！”

一阵气流扫过，王雷瞬间被甩在墙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滑到地上。

“不许你碰她。”9号的身形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瞳孔变成血色，愤怒地盯着王雷。在这一刻，他才有了一点恶灵应该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

摔在地上的王雷突然低声笑了。

“我懂了。你喜欢他。程舟，你居然和一个恶灵搞上了。”他又低声啐了一口。“没想到老子还能遇上这样的事。”

“疯子，真是个疯子。”完全不顾自己已经被恶灵盯上的王雷仍高声说着：“想拉着我们给他陪葬？还是你以为死在这里就能化成恶灵和他在一起？放弃一切留在这种落后的地方？”

“程舟，你的队友是你弟弟吧？我有一次听到他叫你姐了。你自己想死你弟弟也想死吗？他知道你要让他死吗？他知道他的姐姐竟然......”

一把手术刀射入王雷的嘴里，打断了他的话。

9号在程舟走到程舟面前，蹲了下来，视线和她的齐平。9号最后拥抱了程舟，微笑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突然，胸膛出现了一个血洞，涌出来的鲜血透过衣服沾满了程舟的手。

“我愿意的，我愿意为了你死去。”

“你从石井四郎的手上救了我。你实现了你对我的承诺。”

“现在，也让我来救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