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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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靖在韩尉处住了几日,相府两次三番地下帖子，请他去给范夫人看病，他都没理。是日赵展又过来,要西靖带他出去玩,西靖带他去游阳平江，韩尉、东宁也去了。

才到江边,定好船只，几人正要上去,后面一道疏阔的声音直叫“韩公子”。

韩尉转过头去,认出来人，笑：“原来是范小姐。”

来人正是女扮男装的相府千金范嫆。范夫人重病,几番下帖子给西靖，邀他过府给范夫人看病,西靖均置之不理。范嫆心急母病，无奈之下，只得设法亲自来找他。

范嫆是认识赵展的，看他也在,和他打了招呼,明知一旁的年青公子是西靖,还故作不知地用探询的眼神,向韩尉道：“这位是……”

韩尉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寒暄后，范嫆道：“诸位这是去浮江么？”水上观游为浮游，江上观游为浮江,浮江即游江。

韩尉道：“正是。”

范小姐道：“刚好我也有此意，不知可否方便同行？”

韩尉笑道：“怕是不方便。”

他拒绝得太过干脆，出乎范小姐的意料，终归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范小姐有几分不自然，强颜笑道：“多日不见韩公子，我正有事请教，难得今日巧遇，想跟韩公子深谈一番，还望韩公子拨冗多多方便。”

韩尉朝已上船的西靖瞧了眼，恰好西靖也正瞧向他。四目相对，韩尉涎着脸对他笑了笑。没再拒绝范小姐，向她伸手示意道：“那请吧，范小姐。”

范嫆随韩尉上了船。韩尉他们找的是一个二层船，下层是可供休息的房间，上面是小榭一样的亭台，装着槅子，挂着珠帘，一如水榭一般设着坐凳阑干和弓形靠背，正堪赏景。

船家亦养了两位小娘，精通丝乐，擅唱小戏，会弹琴鸣筝给客人助兴，也会满足客人的其它需求，其质一如青楼风尘女子。

韩尉他们上到二层，两位小娘抱着乐器也跟上去了。若无范嫆在侧，韩尉倒很愿意跟她们调笑一二，可此番有范嫆在座，他不好这么做，任听西靖打发她们道：“你们去下面吧，清清淡淡地吹两支曲子就好。”

两位小娘下去后，下层很快响起了呜咽的箫声，合着水音，甚衬两岸萧索肃杀的秋景。韩尉听了，直叫颓丧，嚷她们换了轻松明快的曲子才罢。范嫆在一旁看着，心里直骂野夫。

韩尉问她：“你寻我何事？”

说有事与韩尉相谈，不过是范嫆为了上船特寻的托辞，听他这么问，暗暗思量着先与他探探情况也好。朝西靖的方向瞥了瞥，与韩尉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尉知她是顾忌西靖，笑道：“若是为了防他，倒可不必，这里上下他都听得到。”

范嫆只得作罢，努嘴指了指西靖，轻向韩尉打听道：“他为何一再拒绝我府上的邀约？真金白银的，他若治好了家慈的沉疴痼疾，我们总不会亏了他。”对西靖迟迟不愿上门为范相夫人看病一事，韩尉多少也揣摩到点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