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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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被西靖折腾了半宿,东宁第二日醒得有些迟。

大家都吃过早饭了，西靖在窗前负手立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背影竟让她觉得有些孤寂,周身散发着肃穆凝重的气息。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窗子咣啷咣啷地响,他竟也不觉得冷，就那么对窗立着。

东宁怕冷,她要起床,偏衣服不在近前，就裹着被子坐起来,喊他帮她拿衣裳。知她要起了，西靖顺手把窗子关上了,取了衣裳给她。东宁注意到他的眸色木然，平日漂亮如仰月的唇紧抿着，俊脸面无表情的，像去讨债的,没收到银子。

不知他因何事,突然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东宁连瞄了他好几眼,终是没说什么。

她去吃饭，细丫过来给她磕头，向她歉意道：“昨日是我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八儿姐姐是来害姑娘的。”

不知者不罪，东宁明白细丫亦是不知八儿的图谋，才会听她的教唆，让八儿有机会换了她。回了句无事,扶她起来，又问道：“你没事吧？”她记得当时，八儿也打了她的。

细丫摇头。她被八儿击晕以后，很快就醒过来。彼时“东宁”就在她身边，没看见八儿。以为八儿已经离开，她跟着“东宁”走了。谁知后来，“东宁”不见了。她们各处都找不到，回来告诉韩尉他们，才知后来的东宁是假的，真的已被八儿掳走了。

细丫怯怯地对东宁道：“我害姑娘受委屈了。我以为姑娘真像八儿姐姐说的，看到她会很高兴，才带姑娘过去的。”

东宁清楚彼时的情景，她想别说细丫是个十岁的孩子，换成稍大一些的大人，可能也会被八儿的言语迷惑。宽慰她道：“我都知道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细丫嗯了声，耷拉着脑袋，仍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

东宁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奶奶说你什么了？”

发生那种事，细丫被王妈打骂一场自是避免不了，垂头丧气地回东宁道：“奶奶要打发我回去呢，说以后都不许我过来了。”

东宁明白王妈此举，也是怕对她难交代才会如此，安慰细丫道：“你奶奶那是骗你呢，你以后想来尽管过来就是了。”

细丫拿着一双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东宁，“可我不想走，我还想伺候姑娘呢。”

东宁不说话了。

细丫道：“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相信别人的话了，姑娘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东宁只好道：“这个不是我说的算的，你要问韩公子的。”

她在韩尉这里住着，是个客人，韩尉给她什么人，她就用什么人，可没有自己决定用什么人的权利，那就越俎代庖了。

王妈在韩尉这里帮佣多年，细丫经常过来找她，也知韩尉是个好说话的，问东宁道：“那如果公子同意我留下来，姑娘以后还会用我么？”

东宁道：“那当然。”

细丫一扫之前的愁苦面容，喜笑颜开道：“那谢谢姑娘了。”一溜烟地又跑去找她奶奶去了。

一会儿后，王妈又过来给东宁赔罪。东宁又宽慰她两句话。丫头端了饭菜上来，她正吃饭，却见西靖靠立在里间房的门上，正目不转睛地将她望着。

疑心脸上沾了脏东西，她拿帕子拭了拭，疑惑地问他道：“怎么了？”

西靖没有告诉她，说看她和王家祖孙说话，很有些大家子里当家主母的味道，只道：“我看你吃得很香，很好吃么？”走近她，就着她的筷子尝了尝饭菜，不无挑剔地道：“一般般。”王妈的厨艺自是不能和他相比，但她从昨天中午就没正经吃过一餐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土都能吃下去。吃什么都有味，不是很正常么？东宁才要说话。韩尉进来了。西靖原本恢复平静的俊脸，又变得如东宁早起般冷肃，和韩尉进去里间房里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