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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也在KTV摸上酒杯的那一刻就失了分寸,迷离灯影之下一杯一杯的透明液体顺着喉咙而下,眼神从清明变得妖冶,脸颊也?染上殷红。
“来!兮哥,我们唱一个!”倪尔心疼兮也,但?当事人又什么都不说,她也只能陪着一醉解千愁了。
没把住量,现在也有些迷糊了。两个喝醉的女人,根本拉不住,李岩和伍迟只能在一旁无奈看着,偶尔拦一下防止磕碰。
倪尔身形不稳的扶着点歌台,回?头大着舌头问兮也:“兮哥,你点,点一个。”
兮也并不常听歌,她对歌曲的记忆认识都是从车载广播中摄取的。
此时也有点想不起来,隐隐记得来之前在棋院听的那首歌。
“等到世界颠倒。”兮也曲着手肘握着话筒晃着,似乎怕倪尔没听清还朝着话筒又说了一遍。
缓和的吉他声从音响中缓缓流淌,悠缓的音调荡涤着兮也火烧火燎的心脏,慢慢平和。
今天在棋院是第一次听,所以兮也只会高潮部分,她双手执着话筒,缓缓跟唱:“等到世界颠倒你回?来看我,等到海哭鲸落你会奔向我……
等到世界颠倒你会来爱我,等到五个季节我才最独特,等到天不会黑,夜里唱歌也?不会寂寞,等你心跳脉搏为我翻涌。”
酒水烧的喉咙滚烫,兮也音色发哑,似是烟嗓,音调也?沉。
倪尔一开始还跟着唱,可是听着兮也的声线,她就唱不下去了。
偏头看着兮也,没有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平平静静的唱着一首舒缓情?歌,不过是在叙述着一件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和歌词一样。
兮也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汪洋浩海,视线旖旎模糊,她握着话筒,任泪水肆意滑下,没有哭声,亦没有阻止。
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兮也哭着也?笑,笑着也?唱。
她只是有些遗憾,遗憾世界不会颠倒,不会有一年五季,她也不独特,所以她大概也?不会等到。
就是有些遗憾,仅此而已。
光影迷乱,兮也仗着遮掩在嘈杂中热烈而欢欣的流着泪,她很满足了,流泪也满足。
甜酒入喉,转而灼喉苦涩,被倪尔拦住没能喝的更多。
“我还能喝!”兮也手舞足蹈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老长,李岩一边护着,一面又不敢有肢体接触,他不嫌命长。
倪尔虽然有些醉了,还是惦记着兮也,死活要去拉着她。
“兮哥!”倪尔摇头晃脑的拍拍兮也的肩膀,“我觉得!你还是……还是没表情好看~”
“哭起来真丑……以后…嗝,别哭了。”
现在不是世界颠倒,而是兮也喝得颠倒了,一边扶着栏杆,一边义正言辞的纠正:“兮也……从不哭!”
倪尔被伍迟半抱着,低声呢喃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经过红灯,有一条漆黑幽长的弄堂,没有灯光,所以看不真切,什么都是黑色的模样。
兮也走着踉跄的停住了步伐,包链子一下子俯冲出去甩在一旁的栏杆上在夜里发出不小的动静。
兮也扶着栏杆保持平衡,半寐着眼睛,鼻尖轻皱,朝着身侧的高个儿询问:“李岩,你有没有……闻到,金钱的味道?”
昂贵的烟草味,只有那个人会有的味道。
回?应从身后传来:“这位哥,你旁边是路灯,不是李岩。”语气里颇有无奈。
“兮哥你想钱想疯了?这里除了垃圾桶的‘芳香’什么也?没有。”李岩讨厌黑暗的地方,此时忙不迭只想赶紧走回?大道上。
高瘦的身躯被灯光笼罩在光明里,兮也站了一会儿,眼睫微动,看清了前面的路,久久看着弄堂。
应该是她弄错了,那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苦笑着否认自己,松开了手慢慢往前走远。
“我不舒服!”兮也嘀嘀咕咕,边走边抱怨。
李岩护在旁边,两只手凌空捧着,生?怕她平地摔一跤,“不舒服还喝,你以前混酒吧的时候也?没这么喝过啊。”
“不舒服就赶紧回棋院,少折腾我们这种命短的,哥。”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趋于消失,黑夜中堙灭。
“封总。”弄堂里缓缓走出两道人影。
男人指尖猩红燃烧,风一吹,更明亮一点,在墨色中起伏着,漂泊不定。
那火星子细细碎碎的在夜风中摇坠而下,火舌灼烫着手指,他也?宛若无感,只是木然的看着人影离开的方向。
一夜的肆意放纵,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兮也睡着的很快,什么也?没有梦到。
生?物钟使然,这个点兮也本应该已经坐在训练室里了,但?是她竟是在传达室的保安敲门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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