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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好一阵不说话,攸宁意识到,自己把天儿聊死了,索性翻身向里,准备继续睡觉。
萧拓熄灯上了床,把她揽到怀里。
攸宁转身,依偎到他怀里,“有心事??”不然,也不会没心思跟她抬杠了。
“辽王那边,总算琢磨出个章程了。”萧拓如实道。
“瞧着我的时候琢磨出来的?”攸宁故意道。
萧拓笑了,拍她的背一下,“淘气。”
攸宁也笑。
“如果?是你,会用什么法子?”萧拓问她。
攸宁想了想,“是我的话,招儿就损了,不如我先猜猜你会用什么法子。”
“行啊。”萧拓乐意之至。
“辽王好像比你大四五岁,膝下三个儿子,都有十五六了。”攸宁自然不是用这种事?给?他添堵,“辽王长子是嫡出,品行恶劣,老?二老?三是庶出,资质却很不错。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缘故,辽王迟迟没有向朝廷提及请封世子的事?。”
萧拓接道:“藩王的世子,也会得到相应的封地,和按照规制的各类赏赐,以辽王那个得便宜就占的性子,一直不曾提及,便是一直难以定夺。”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欣赏。
“所以,你会利用这件事做些?文章,让辽王后院儿起火。这类事放到寻常勋贵之家,都是大事?,何况辽王。”攸宁不是猜测,而是笃定,“他三个儿子年岁也不小了,背后一定各有官员、幕僚或是当地世家扶持,立世子的事?只要提出来,三方势力必然有一番明争暗斗。以辽王的心性,以前就会故作高深地看戏,借此看清楚三个儿子的心性与手段,择优选之,现在更要如此。”
这种手段,不是远隔千里做辽王的搅家精,而是要辽王势力内耗、内斗。
而时机也刚刚好:安阳郡主的死,辽王虽然气恨难消,一度动辄就嚷着要反,但因大周内患只剩了他,军需又不足,断然没有自己送人头的道理,可话说出去了,悄没声地偃旗息鼓,实在是尴尬,且会怕人说他窝囊没血性。
立世子的事?于他,恰好是个台阶——攘外必先安内,儿子窝里斗,他怎么能放心用兵?这理由太站得住脚了。
有野心的人都会认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论什么事?,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只是,有些?人是真的有那个能力,有些?人则是盲目自信。辽王原本大体上属于前者,但是,萧拓既然介入,就会让局面无法控制——那种争斗,其实与皇子夺储无异,只要巧妙得推波助澜,就能引发规模不小的内讧。
如此,就算皇帝设法逼得辽王暴怒,辽王除非得到百年不遇的良机,否则绝不会让皇帝如愿
萧拓亲了亲她额头,“全说中了。”
攸宁又道:“你头疼的是动用哪些棋子吧?”
“嗯,不过已经有眉目了。”萧拓顿了顿,问她,“你说辽王长子品行恶劣,指的是什么?”
“实在不是东西。”攸宁说,“他尚未娶妻,可房里的人不断,大多年岁很小,且不拘男女,有一些?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说起来,这等货色倒是有些?像先帝。”这些?她是从长公主口中得知的,差遣那边的人手探询一番,得到的回信是属实。
“把他绑到京城凌迟算了。”萧拓语气寒凉。
攸宁则道:“辽王应该有耳闻,或者说那东西从小就不正常,要不然,也不会迟迟不立世子。你听听就算了,我来安排,等时机到了,借刀杀人。”
“得了,我一道收拾吧。”萧拓握住她的手,“归并成一件事,更容易掌握时机。”
攸宁想想也是,“也好。只是,这回难为你了。不到不得已,你才不肯理会这类事。”
“是手段就能用。”萧拓讽刺地弯了弯唇角,“最早想出美人计的,正是男子。我只是除掉个人渣罢了,没什么好膈应的。”
攸宁笑着摸了摸他下巴,“这倒是。兴许就因为世人皆知的美人计,才有数不尽的后来人东施效颦,不拘朝堂内宅。”
“简直要不得。”萧拓在心里盘算着,见?攸宁还没睡意,随口道,“从宫里回来之后,都忙什么了?”
“和平时一样。”攸宁说了说初六抱着自己供自己取暖的事?,意在跟他显摆:瞧瞧,我家初六聪明得很。
萧拓漫不经心地道:“要不怎么好多人都要想尽法子地寻张虎皮呢。”
攸宁立马踹他一脚,“给?我滚去外书房。”
萧拓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怎一个煞风景了得,笑着搂紧她,“咱家初六又聪明又贴心,小人儿似的,要成精了。”
攸宁好过了一些?,“把这些?话记住,没事儿就跟初六念叨念叨。”
萧拓哈哈一乐,“好。”
“当真??”攸宁追问。
不难想见,初六被他念叨傻,已经成了她一块心病。萧拓笑得更欢,“当真?,咱家虎孩子都是最聪明的。”
“这还差不多?。”攸宁这才笑了。
萧拓见?她心情转好,也便暂且放下了心里那些思量,专心跟她闲聊,“你给?它们画的画还没成?”就没见?过这么拖拉的人,三两幅画,她倒腾小半年了。
“成了两幅。”攸宁道,“但是还要分?别临摹几幅,好送人。”
“有没有我的份儿?”
“你想看,随时能看,要画儿做什么?”攸宁奇怪。
“废话。”萧拓道,“它们会长大,样子总会有些?变化,来日对画比较,会更分明。”说着便是嘴角以前,“就说小十九,在你两幅画中的样子,变化就特别大——不单是个子大了,以前有股子憨劲儿,动不动就呲牙,跟个二愣子似的,现在就像模像样的了。”
得,不敢用初六说事?了,转头就数落十九。攸宁笑出声来,在他背后的手掐了他一下,“你啊。”
“我怎么了?再怎么着,也不像你这么偏心。”
“哪有。”攸宁才不会承认,“十九也是最喜欢我,足见我待它也特别好。”
萧拓不置可否。她以为的好,不过那么回事?,只是没法子,人家人缘儿——不,虎缘儿好。
夫妻两个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皆是各自平日听闻、遇到的值得一提的趣事,很默契的,并不曾提及皇帝。
翌日上午,天降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攸宁唤人找来一个罗盘,破例凝神测算。这是师母传授给?她的,有言在先:卦象一出,便不可再测,否则得道之人损修为,寻常人损阳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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