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她的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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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王昫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猛地看向一边，那儿却没有阳台，只有一面冰冷冷的墙壁。

他捂住头，又想起那个梦境。

从他重生以来，他就很少梦见上辈子的事情，每想起来一次，心就痛一次。

虽然天还没有亮，但王昫睁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周日早上十点，天气从一大清早开始就有些雾蒙蒙的，空气中飘着些小雨，王昫蹲在有约店门口看到了撑着伞，慢慢走来的柳夕和，激动得蹲不住，直接站起来，冲过去，跑进柳夕和的伞里。

突然出现的王昫吓了柳夕和一大跳，柳夕和忍不住往后仰了仰，惊讶地看着王昫：“你干嘛？”

王昫看着柳夕和的脸，看到了他带着血丝的眼，还有眼下的青黑，皱起眉头，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担忧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柳夕和的心脏漏了一拍，柳夕和只觉得肢体相触的部位已经慢慢泛出热意，令他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伸手将王昫推远了些：“没什么。”

一面说着，柳夕和一面走到店门口，掏出钥匙开了店门，没管后面跟着的王昫，自顾自地走进店里开始了准备工作。

王昫不是很爱刨根问底的人，但是今天的柳夕和的状态实在不对，可却让他不知缘由，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王昫这一个大高个就这么杵在那儿，柳夕和无意间回头看，就看到他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可怜兮兮地站在那儿。

“你，吃早饭了吗？”实在看不过去的柳夕和主动问道，见王昫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柳夕和的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喜悦。

“没有。”王昫看着柳夕和，慢慢走近，见柳夕和看过来，便对他露出了自己招牌的笑容。

和王昫对视的那一刻，柳夕和呼吸一窒，随后掩饰地转过身去摸了摸正对着的咖啡机，说：“那你坐会，我给你做杯咖啡。”

“嗯。”嘴上这么答着，王昫身体却没有动，还是撑着下巴靠在柜台边上，看着柳夕和，眼神专注而温柔。

当小周的母亲收到警察打来的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诈骗，但当听到对方报出了准确的医院地址，并且也没有需要她进行任何转账等行为之后，小周妈妈看着丈夫，两人最终都半信半疑地赶到了医院。

却没想到，一到那里就看到了刚刚因抢救失败而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女儿冰凉的尸体。

小周妈妈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她死死地盯着女儿的脸，不敢置信地跪坐在了地上，眼泪从眼中漫出，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她的悲伤只是今天手术室外面的惨状之一，亲手抱着女儿和儿子上救护车的王王母亲身上沾满鲜血，从到医院的那一刻起，就这么坐在手术室前面的长椅上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就连后来赶来的亲人们都没办法把她唤过神来。

她自己的母亲，王王的外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亲自拿了块布巾，颤颤巍巍地走到洗手间打湿了，再慢慢走过来，蹲在女儿面前，亲手一点点的帮女儿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警察看着这惨状也忍不住侧目，处理完医院里的事情，警察们坐上公车回局里。

路上，又忍不住说起来。

“……刚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潜逃的杀人犯入室作案了。”副驾驶座的女警察忍不住摇头，“谁知道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当时打开厨房进去，看到她一身鲜血地站在那里烧水，我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开车的老警察说：“局里，嫌疑人还是什么也没说？”

女警察：“嗯，还是不开口，听说就呆呆看着桌子，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安排人去嫌疑人家里调查，联系到嫌疑人父母了吗？”

“联系上了，已经到局里等着了。”

警局里，李傅瑜的父母一脸憔悴地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道：“警察同志，还请你们一定要明察，我们家小瑜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杀人，这一定是误会！”

老警察一行人这时正好推门进来，原本坐在里面接待的小警察看到他们来了，有如得救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罗队！”

被叫做罗队的老警察对小警察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这一对夫妻，却见这对夫妻面容憔悴，全身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家里或许是有办丧礼，罗队这么想的，于是也就这么问了。果然，李父说：“上周，我的母亲，去世了。”提到这件事情，这位中年男子的脸上还是掩不住的伤痛。